第53章 红楼（53）

淮玉担心他们有可能会中暑，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船上有信鸽，林淮玉每隔两天就写封信给林如海，向他父亲汇报他们的路程。

    他们运气不错，回去的途中，不仅没有出现大风大浪，还顺风顺水，半个月不到就抵达了扬州。

    林如海见到几个月不见的儿子和女儿，眼眶悄悄地红了，紧紧抱着两个孩子，嘴里说着“回来就好”。

    林淮玉见林如海比之前消瘦了些，但是精神却不错。从系统那里得知，林如海的身子很健康，他心里就彻底放心了。

    小黛玉紧紧抱着林如海，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几个月没有见到父亲，小黛玉心里十分想念。如今，终于见到父亲，自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林如海被女儿的情绪传染了，眼角悄悄地流泪。就连张嬷嬷他们也悄悄地擦眼泪。

    林淮玉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林如海和小黛玉哭完。过了很长一会儿，林如海和小黛玉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再哭。

    “张嬷嬷，你带妹妹下去清洗下，我和父亲有话要说。”

    “是，少爷。”

    小黛玉知道哥哥有正事跟父亲说，就乖乖地跟着张嬷嬷下去了。

    林如海父子俩从客厅转移到书房。林淮玉把这几个月在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非常详细地跟林如海说了一遍。虽然之前写信有说过，但是说得并不是太详细。如今回来了，自然要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下。

    听着儿子说着他们在荣国府发生的事情，林如海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黑，眼中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林淮玉又跟仔细地跟林如海说了说荣国府的情况，林如海听了后说“荣国府早就大不如前。”

    “用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林淮玉之前在信里写过贾琏的事情，“我们之前在京城置办的田地有表兄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林如海之前收到儿子信，听儿子说和贾琏合作，他心里还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贾琏不可靠，而且还会带坏儿子，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你觉得他能用，那就好好地用他。”林如海对儿子的教育方式是不会强硬插手去管儿子的事情，更不会命令禁止儿子不许做这样的事情，不许做那样的事情。他会让儿子自己先尝试下，等到儿子失败，他才会跟儿子分析他失败的原因。

    “父亲，其实贾琏表兄除了好色些，其他并没有问题。”林淮玉知道林如海对贾琏的印象不好，“不过，他以后应该不会也不敢再好色了。”

    “是么，不过他本性却不坏。”

    接下来，林淮玉又跟林如海说了些事情，直到用午膳时才结束。

    今天的午膳非常丰富，做的全都是林淮玉和小黛玉爱吃的菜。林如海不停地给儿子和女儿夹菜，让两个孩子多吃一点。

    用完午膳，父子三人就在庭院里散步。

    小黛玉叽叽喳喳地跟林如海说她在京城发生的事情，林如海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会开口回应女儿。

    散完步，消了食。林如海就让两个孩子去休息。

    林淮玉原本以为他不累，没想到这一午觉睡到傍晚才醒。小黛玉也是如此。饱饱地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兄妹俩的精神非常好。

    用了晚膳，父子三人坐在书房里聊天。

    这几个月，林府非常冷清，但是林淮玉他们一回来就变得十分热闹。不止热闹，整个林府也变得温馨活力起来。

    虽然林如海从来没有在信里说想儿子和女儿，但是这几个月他每次从衙门回到家里，不见儿子和女儿，只有他孤单一个人，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如今，儿子和女儿回来了，他整个人也变得有精神不少。

    “父亲，明日一早我和妹妹去看看母亲吧。”他们从京城回来，该去看看母亲，给母亲上香。

    “好，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林如海想到过世的妻子，眼底划过一抹悲伤，“你母亲知道你们平安回来，一定会非常高兴。”

    小黛玉想到母亲，立马就红了双眼，眼泪在眼中打转“我想娘亲了……”

    林如海抱起女儿，轻轻地拍了拍小黛玉的后背，温声地哄道“明天爹爹就带你去见娘亲。”

    小黛玉把头靠在林如海的怀里，抿着嘴无声地流泪。

    “父亲，陆先生回来了吗？”

    “前不久刚回来。”

    “等明天见了母亲，我去拜访下陆先生，请他继续教导我。”

    “不多休息几天？”

    “今天休息好了。”林淮玉说道，“再说，我好久都没有跟先生读书了。”

    “不急这一时。”林如海希望儿子能好好休息几天。

    “父亲，我真的休息好了。再说，之前在京城，叶伯父忙着会试一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教导我，我就自己读书学习，积攒了不少问题，我得问陆先生。”林淮玉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贪玩。再说，科举考试不好考，他必须从现在起，好好抓紧时间读书。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文气是青色的，离考中状元的文气还相差很多。

    见儿子这么好学，林如海当然不能做他的绊脚石，“那就依你吧。”别人家的儿子不喜欢读书，父母想尽办法让孩子好好读书，而他的儿子，他想让儿子多玩多休息一会儿，儿子自己不愿意。

    翌日一早，林如海就带着两个孩子去给贾敏上香。

    贾敏暂时埋在扬州，等过几年再迁入到姑苏的祖坟。

    林淮玉和小黛玉先给贾敏上了香，随后跪在坟前跟贾敏说他们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等祭拜完贾敏，林如海就带着林淮玉去拜访陆先生。

    陆先生见林淮玉回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也十分愿意再教导他。

    在林淮玉他们回来的第三天，他就开始上课。

    小黛玉上午和她哥哥一起跟着陆先生上课，下午她就跟着赵姑姑继续学习规矩礼仪、女红、算术。

    在他们回来的第四天，收到贾琏写来的信。

    在信里，贾琏告诉林淮玉酒庄顺利地开张了。按照他之前说的办法，酒庄的生意非常好。

    得知酒庄取得了开门红，林淮玉心里就放心了。他写了一封回信给贾琏，在信中又说些营销手段。

    七八天后，贾琏收到了林淮玉的回信，得知他们在回扬州的途中十分顺利，没有生病，也没有发生意外，心里就彻底放心了。

    “林表弟写了什么？”王熙凤不太识字，看了一会儿并不知道林淮玉写了什么。又见贾琏一直在笑，心里越发好奇。

    “淮哥儿他们这次回去非常顺利，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

    “那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王熙凤和贾琏一直在担心林淮玉他们，害怕他们在途中生病或者出意外。

    “淮哥儿一回到扬州就开始读书，真是用功啊。”

    “用功好啊，这样林表弟就能早点来京城参加会试。”

    “这都是，淮哥儿又写了不少卖酒的法子，我说给你听……”

    王熙凤听完贾琏的话，惊得直呼林淮玉是鬼才。

    “淮哥儿还说了，你要不是要养身子骗二婶，他就请你做酒庄的账房。”

    “真的吗？”王熙凤双眼发亮地说，“我可以暗地里做酒庄的账房啊。”说完，她斜睨了一眼贾琏，“你算账可没有我厉害。”

    “对啊，你可以暗地里做酒庄的账房。”贾琏笑着说，“那酒庄的账簿就交给你来管了。”

    王熙凤站起身向贾琏福了跟身行礼“谢琏二爷。”

    就在这时，平儿走进来禀告“夏太监来了，说皇上仁慈，允许娘娘在明年的元宵节回荣国府省亲。”

    贾琏听了，心里一点意外都没有。

    没一会儿，赖大来了，说贾政叫他过去。

    贾琏去见贾政，贾珍他们也到了。

    盖省亲别墅一事不是小事，是宁荣两府的大事，贾政自然要把两府的人都叫来商量。

    另一边，贾母和王夫人她们也在商量盖省亲别墅一事。

    这是贾元春封妃后，第一次回家省亲，自然方方面面都要做得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盖得省亲别墅绝对不能比别家差，毕竟贾元春是德妃。

    盖省亲别墅要花不少钱，贾母身为祖母，这次倒是非常大方地拿出了钱。而王夫人，被王熙凤他们猜中了，一开始她舍不得拿出自己的钱，还想忽悠王熙凤拿出她的嫁妆来贴补盖省亲别墅。

    王熙凤表示她的嫁妆，大部分都拿出来贴补荣国府的中公，早就不剩多少，没法拿出更多的银子来支持盖省亲别墅。

    王夫人心里也清楚王熙凤他们两口子这些年是贴了不少钱到府里的中公，听到王熙凤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没办法，她只好从她的嫁妆中拿出一些钱来盖省亲别墅。

    宁荣两府的人都在忙着盖省亲别墅一事，贾家男丁们都被安排了事情。贾琏被安排去采办东西，除了室内的古董文玩，还有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比如说帘子、毯子、桌椅等东西。

    好在酒庄有叶夫人安排的人打理，不然贾琏真的抽不开身去忙酒庄的事情。

    大人们忙着盖省亲别墅，小孩子们还是和平常一样吃喝玩乐。

    贾探春他们在薛宝钗的屋子里喝茶聊天，顺便埋怨小黛玉还没有写信给她们。

    “林姐姐他们应该到了扬州吧。”

    薛宝钗若有所思地说道“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史湘云撅着嘴不满地说“林姐姐到家了，是不是忘了给我们写信啊？”

    薛宝钗说道“你林姐姐刚到家估计会很忙，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跟我们写信，估计过段时间她就会写信给我们，我们再耐心地等几日吧。”

    “好吧，那就再等林姐姐几日。”史湘云双手捧着脸，一脸好奇地说道，“不知道扬州是什么样子？”

    贾探春听到史湘云这话，也不由地好奇起来“不知道扬州是不是像诗词里写的那么好看诗意？”说完，她想到薛宝钗的家住在金陵，金陵离扬州不远，“宝姐姐，你去过扬州吗？”

    薛宝钗微微摇了下头“我没去过扬州，不过家里人去过扬州，听说扬州很美，尤其是阳春三月的时候。”

    史湘云说道“烟花三月下扬州，一定很漂亮。要是我们能去扬州就好了。”

    “唉……”贾探春也想去扬州看看，但是她根本没有可能去扬州。“不知道林姐姐明年会不会再来京城？”

    薛宝钗言道“如果老太太邀请黛玉他们来京城，那他们应该会来。”

    “等到明年的时候，我们就提醒老祖宗把林姐姐他们叫来京城玩。”

    此时，远在扬州的小黛玉并没有忘记给薛宝钗他们写信。昨日，她就写好信。今日一早，信就寄了出去。

    差不多八|九天后，薛宝钗她们收到了小黛玉的信。

    在写给薛宝钗的信里，小黛玉感谢她之前赠送给他们的护身符。她还诚实地在信里写到，她哥哥并没有戴她送的护身符。

    薛姐姐，哥哥说他不能随便佩戴别的姑娘送的东西，所以哥哥就把你送给他的护身符给我了。哥哥说由于我戴了两个护身符，所以一路上没有生病，哥哥让我好好地谢谢你。

    薛姐姐，谢谢你送我的护身符。我也去寺庙了，给你求了两个护身符，希望两个护身符能保佑你平安。

    薛宝钗看到这里，双眉立马皱了起来，眼中是满满地不甘和失落。她万万没有想到林淮玉不会佩戴她送的护身符。

    当初，为了让林淮玉佩戴她送的护身符，所以她特意去了求了两个，他和黛玉一人一个。这样的话，他就会佩戴她送的护身符，别人也不会看出她是故意送他护身符的，没想到他竟然没戴。

    对于林淮玉不随意戴别的姑娘送的东西这一点，薛宝钗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安心。好气，是气他不戴她送的护身符。安心，是觉得以后有其他姑娘送他东西，他也不会戴。

    “我没想到他这么谨遵礼法。”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林淮玉谨遵规矩，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谨遵礼法。“看来，我得重新想办法了。”

    林淮玉这么谨遵礼法，薛宝钗“顺便”送东西这一招就不行了。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方面不会触碰到林淮玉遵守的礼法，另一方面能让林淮玉收下她的东西，并且能一直记住她。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拉近和黛玉的关系，和黛玉成为好姐妹。

    薛宝钗把她之前绣好的梅花手绢找出来送给黛玉，这个手绢是她特意绣给黛玉的。

    就这样，黛玉和薛宝钗她们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一封封信的来往下，黛玉跟贾探春她们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贾探春她们每次写信都会问小黛玉什么时候再来京城，明年会不会来京城。

    小黛玉告诉贾探春她们，她哥哥要忙着读书，明年是没有时间去京城的。

    得知小黛玉他们明年不来京城，贾探春她们心里很是失望，只能继续以书信的方式保持联系。

    很快就到了元宵节，贾元春回荣国府省亲。虽然林淮玉和小黛玉不在，但是贾元春还是赏赐给他们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暂时由贾母保管，等林海玉他们再来荣国府时，交给他们。

    省亲结束后，贾元春就下令让贾宝玉和薛宝钗他们搬进大观园住。她还特意吩咐给林淮玉和小黛玉留了房间。

    贾探春他们写信告诉小黛玉这件事情，催他们赶快来大观园住。小黛玉对住在大观园里没有兴趣，对她来说大观园再美再好也没有自己家舒服。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京城。

    大观园这件事情，贾琏也写信告诉了林淮玉。他虽然对大名鼎鼎的大观园好奇，但是绝对不会住进去，毕竟大观园里很乱。再说，他这几年都不会去京城。

    等到秋天时，贾琏来了一趟扬州，一方面是看望林淮玉他们，另一方面是把酒庄赚的钱给林淮玉送来。

    基本上，贾琏每年都会来一趟扬州。每年，他来的时候，贾母和贾政就让他把林淮玉和小黛玉接到京城来，但是林淮玉和小黛玉并没有时间来京城。

    这是林淮玉他们回扬州后，贾琏第四次来到扬州。

    “淮哥儿，你明年要参加科举考试？”

    “对，明年开始参加童试。”

    “淮哥儿，你的话，一定会没问题。”林淮玉决定下场参加科举考试，贾琏这个表兄比他本人还要激动，“我还以为你还要等两年再考。”

    “先生觉得我可以下场试试，我自己也觉得可以试试。”明年，他十三岁，参加科举考试是有些早，但是还有比他更早参加的。“如果顺利的话，三年后就能参加乡试。”

    “参加乡试后，你就能到京城参加会试了啊。”

    “前提是三年后我能考中举人，不然没法去京城参加会试。”对三年后参加乡试一事，林淮玉心里的把握并不大，毕竟乡试不好考，但是终归还是要试一试。如果三年后乡试失败，大不了重考，那个时候他也还很年轻。

    贾琏对林淮玉十分有信心，“以你的聪明，三年后一定能考中乡试。”

    “那就呈表兄吉言了。”

    明年二月，林淮玉就要参加童试。童试又分县试、府试、院试。

    林淮玉第一个考得是县试。县试由县官主持，县试一般考五场，每天考一场。天亮前点名入场，当日交卷。第一场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和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

    这几年，林淮玉虽然没有去京城，但是远在京城的叶文赋和宋修文都有教导他。当然是通过书信的方式指导他。

    平时有陆先生的教导，又有叶文赋和宋修文时不时的指导，再加上又有林如海的指点，这几年林淮玉的学问增加了不少。他的文气从青色变成了蓝色，离金色还差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