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朝卧看过去的时候,班准不禁先庆幸荣潜没有被吵醒,这才披着套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趴猫眼儿上看了下。
……白?
怎么是他?
估计是作嫌度慢,改了剧线,想要再给荣潜次机会。
除此,白应该没有理由这个时候来他家吧。
班准再次朝荣潜的卧室看了眼。
他现应该是去敲门叫荣潜出来给心上人开门,还是应该把臭小子的心上人接来,然后直接塞卧里?
敲门越来越急促。
再任凭面的人敲下去,班准实担心荣潜会因为吵闹,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开门,紧接着就拳送他归西。
班准赌不起。
他用力闭了下发烫的眼睛,缓缓拉开入户门,门的人说道:
“白,你怎么……”
然而等待他的是轰然倒下的身躯。
班准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住,连连后退两步,惊诧道:“白?!”
他刚退烧,身上还没什么力气,此时能托住白,不让他倒地上,已经是班准的极限了。
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呛得班准阵头晕,直接就膝盖软地跪坐了门边。
荣潜刚挂断舅舅的电话,握着温热的湿『毛』巾从卧里走出来,打算给班准擦擦脸。
结果却发现班准正狼狈不堪地坐门口,膝盖上躺了个脑袋。
见他出来,班准有茫然失措地转头看着他:
“过来帮帮忙。”
“这是我们两个目前共同的家,”荣潜面『色』不虞,眼神冷淡地瞟过班准怀的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合适吗?”
哟,瞧给你矜持的。
会儿有你高兴的时候。
班准权当荣潜的这个角度没有看清躺自己腿上的人是谁,听荣潜说完后,他直接抬起手臂,让荣潜看清白的脸。
但荣潜脸上的冷意还是没有缓半分。
班准荣潜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行为感到十分敬佩。
怪不得人家是角攻,他只是个反派炮灰,原来是因为微表的暴『露』。
既然角攻想演,他也就得陪着。
就算可以给amy或甄不甲打电话,让他们来把人弄走,也得顾全大局,让角攻受的感线得到步的发展。
于是班准为难地抿抿嘴唇,抬头看了眼荣潜,不由自地将手上搂着白的力道放得轻了,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喝多了,我不知道他家哪儿,面天也黑了,他是个名气不小的演员,送出去才是不合适吧?”
荣潜没再说什么,走过来俯下身,替班准扶着白的另条胳膊,稳步将人往客房的向送,却被班准阻止:
“不不不,让他我卧室里睡。”
直接送你卧室里面的话,实怕你不好意思。
荣潜的眉头皱得死紧。
班准他准备跟白睡屋?
果然名为留宿,实则图谋不轨,龌龊伤眼。
班准顺手扯掉了白身上的套,像荣潜解释他俩没有不正当关系样补了句:
“他有鼻炎,尘螨过敏,而且有点怕冷。”
客房长时间没有人来打扫,里面的灰尘肯定很多,原书的白就因为尘螨而犯了鼻炎,引发了荣潜班准的新轮征讨。
班准实不想让自己的安危受到任何威胁。
听到班准竟然知道白这么隐秘的私事,荣潜的脸『色』骤变,冷道:
“随你便,你自己弄吧。”
班准知道荣潜可能是吃醋了,因为自己知道白私事的事。
小屁孩心眼儿可真够小的。
他直接拉着荣潜的手臂,着给他个台阶道:
“我个人搬不动,你行行好,帮个忙吧。”
落手臂上的指节冰凉,凉得荣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班准苍白的手。
班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竟然不礼貌地抓住了荣潜,不禁吓了跳,紧忙松开,心虚地瞟着荣潜的反应。
不过好荣潜并未跟他计较,直接架起白就将人按照班准的要求送了客卧。
荣潜站白的床边,侧头看着端着热水盆走过来的班准。
注意到少年的领地意识极强的凶戾眼神,班准下意识顿住脚步,将水盆放了床头柜上,没再吭,转身离开了卧室。
末了,他还是有点好奇荣潜白的态度,于是回头偷看了眼。
没想到这看,直接上了荣潜还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的视线。
那眼睛里似是写满了“闲人退散”的警告。
班准『揉』了『揉』手背上的淤青,烦躁地耙了把头发,『迷』『惑』地跟他视。
看着他干嘛,他他妈还能去哪儿。
荣潜冷冽的目光仍未减少半分寒意,盯得班准无端的有心酸。
而面这这莫名其妙的心酸,班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吸吸鼻子,慢吞吞地往阳台走去,忍着困意趴栏杆边欣赏城市的夜景。
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怎么像着地盘撒了『尿』的狗样,这间屋子的占有欲这么强?
傻孩子,哥这可是帮你照顾媳『妇』儿,以后动手的时候千万记得下手轻点儿。
荣潜没白的卧室里多做停留,回卧室的路上经过客厅时,发现班准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瘫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套。
生了病竟然还要忙于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床上睡觉。
荣潜有意地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门。
然而门刚被荣潜从里面关上,班准就睁开了眼睛。
为了给这小侣创造机会,他堂堂个霸道副总裁竟然沦落到了装睡避难的地步。
不过为了光明的未来,班准暂时要不起这骨气,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回卧室里抓了件睡衣出来,再度躺回到沙发上。
.
荣潜这晚睡得很不安宁。
面尚未有熹微的晨光透来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烦躁地坐床上望着黯淡的天边。
不知坐了多久,荣潜才『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屏幕,发现才不过拂晓的时间。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阳台景『色』怎么样。
荣潜下意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看见仍旧沙发上躺着的人,荣潜的心头顿时浮起怒意。
还说白怕冷,他是忘了自己有多怕冷了吗?
荣潜见班准睡得还算熟,便不客气地走白睡觉的卧室,想要拿床被子给班准盖身上,而且动作并没有放轻半分,吵得白咕哝,不满地翻了个身。
班准的床上向来都有好几床的被子,虽然让荣潜很不理解,但还是慢慢知道了他这个习惯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非要像某动物样,将自己牢牢圈正,才敢安睡于片刻的温暖。
而此刻白却鸠占鹊巢地盖床,骑床,看上去睡得香甜,独留这房间的人窝客厅的沙发里蜷成团,睡得战战兢兢。
荣潜瞟他眼,毫不犹豫地将白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拿来吧你。
做人不要太过分。
回到客厅后的脚步被荣潜犹如精神分裂般地落得极轻,给班准盖被子的时候,荣潜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他的颈侧。
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上面的细腻触感,便被班准的体温惊到。
怎么这么冷,退烧针的劲儿未免有点猛了吧。
整天病恹恹的,还有闲心去照顾别人?
班准的热度已经尽数退了。
除了看不清漆黑片的客厅,他的听力非常的敏锐。
清醒,他听见有鞋底地毯的摩擦,从卧那边传来。
难道荣潜生气了?准备动手了?
班准不由自地咽了下口水。
可能荣潜跟他生气的原因,是他没有动把白给送卧里?
……但娶媳『妇』儿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啊。
就算你俩都是角,那也得按规矩循序渐地发展啊不。
班准立刻开始反思自己今天到底有没有触碰到不该碰的地,答案自然是没有。
所以既然他没有白有不礼貌的举动,荣潜也没有道理大半夜出来他行凶吧?
班准心下慌得厉害。
荣潜的呼吸逐渐朝他耳边靠近——
紧接着,班准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人从客厅的沙发上抱了起来!
班准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他实『摸』不准荣潜的思路。
这个姿势,明明应该另间卧室里的人做,怎么就……
荣潜该不会是疯了吧。
—
荣潜没怎么来过客卧。
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客卧。
因此这个房间里的设施都感到十分的陌生。
怀抱着的人呼吸还算平稳。
荣潜缓慢地咽了下口水。
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不然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脸也没处搁了。
荣潜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了床上,借着朦胧的月光给人盖好了被子,掖好被角后,准备悄离开。
然而,他实是这个房间太过陌生——
刚抬腿准备从床边离开的时候,头撞了柜上触控灯的开关。
瞬间,荣潜的身影便满屋通亮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荣潜微微瞪大了眸子,瞳孔急剧收缩。
他慌忙回头去看床上的人——
上那双同样发懵且尴尬的眼睛时,荣潜恨不得当场从窗口跃而下。
怎么办。
说什么才能自然地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局促不安间,荣潜突然福至心灵。
再次将自家小弟拖出来挡枪:
“今天你抱豆豆睡觉了,我还给你罢了。”
班准目瞪狗呆。
公抱……还能有借有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