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板地上滋味并不好受,苏诺不禁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那虚弱的咳嗽声仿佛将脾肺都咳得发疼。贺兰之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瘦削少年,心软地上前搀起了他。
“出了府,有想过你们将来要安置在哪儿吗?”
苏诺盯住扶着自己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在京.城的城西有一处宅子,”贺兰之将日记中看到的信息告诉苏诺,“我决定将那儿暂时借于你们姐弟。等你们有钱了,再搬出去住吧。”
苏诺又想跪下磕头谢恩,却被贺兰之及时阻止了。
“大人……”
苏诺抬头唤了声,贺兰之温柔地看着面前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前是我的错,只能补偿你们这些了。”
“大——”
“——好了,”贺兰之打断了苏诺未说出口的感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继续休息吧。”
苏诺怔怔地目送丞相大人离开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腹揉压着墨发,头上仅传来了被按压到穴位的酥麻感。
并没有先前那种从发梢处传来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明明只是刚刚对贺兰之放下憎恨之情,为什么胸口会有种温热的感觉?
自己似乎……变得好奇怪……
“算了算了,这不是当务之急。得先告诉姐姐这事儿才行。”
在贺兰之告诉苏家姐弟能够搬出相府的消息当天晚上,这对姐弟便从相府的管事那儿领回了卖身契。
“苏言、苏诺谢大人这两年来的恩典。”苏家姐弟收拾完行囊在卧房门口叩首谢恩,等了一盏茶仍不见丞相大人的回应后,两姐弟便起身出府。
而紧闭大门的卧房内部,贺兰之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满脸惆怅的青年护卫,“你怎么不送送自己的小师弟?不是都在房间内听到他们告别了吗?”
“属下的任务是保护贺兰大人。”
“死脑筋。”贺兰之叹了口气,“我让你出去替我送送他们,行了吧?”
青年护卫感激地看向贺兰之,“属下谢大人!”
“送完后你就在房外候着,我叫你再进来,知道了吗?”
“是。”
遣走了这个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护卫,贺兰之总算是能一个人静心地好好看奏章了。
就在这种牺牲睡眠时间看奏折学习的拼命程度下,近几十年如山般的奏章终于被贺兰之读完了。
同样的,病假也到了最后一天。
“哈……总算看完了,接下来指导小皇帝批奏章心里有底了。”贺兰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房门,“去叫人把奏章送回皇宫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门口候着的不是那个藏不住心思的青年护卫,而是早应该搬出府的苏诺。
“你怎么在这儿?你姐呢?”
换上一身护卫劲服的苏诺抱拳单膝跪下道:“姐姐搬入了大人所言的宅邸。贺兰大人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愿追随贺兰大人一生。”
贺兰之挑眉,“你还做护卫?”
苏诺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
“那你的工钱我收走作你姐的房租了?”
“是!”
贺兰之俯身揉了揉他的头发,一双墨目含笑盈盈,“那你可得以后好好保护我啊?”
像昨日那样奇怪感觉又来了。
那种仿佛触了电般的温热……不过好像并不坏呢。
苏诺对视上贺兰之的双目,将手放在心脏上诚恳发誓道,“属下在此立誓,苏诺愿意拼上性命去护大人一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