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就能下地了。
她按以往的习惯,给鸡鸭送上食儿,然后喊贝吉,喊了两声,没有动静。
从素花跑过来说:“盎,妈,贝吉死了!”
“盎!唉——”包逸仙叹了一口气,接着喊,“乌拉沁,乌拉沁!”
“妈!妈!”从素花刚要说话。
“乌拉沁也死了!这个我知道。”包逸仙看着仓库房梁上挂着的老鼠干,“可惜了,这些应该让乌拉沁吃了!”
她拿起一把扫帚想扫扫院子。
这时,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大门。
包逸仙把目光投向大门:“唵?是谁叫门?”
“盎,哎——呀!从先生呀,你可回来了!”勒勒李在炮楼子上喊。
“从先生?”包逸仙手上的扫帚落在地上,急忙一瘸一拐地向大门跑去。
大门打开了,眼前站着个蓬头垢面长着胡子的人!
他张开双手,想抱包逸仙。
包逸仙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扑到他怀里。
这个时候,从素花和从素妙都跑过来了。
她们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哭叫着冲过去,抱住了从四皇上。
“唵?你咋回来了?”包逸仙摸着从四皇上的胡子问。
“盎,光复了!日本鬼子投降了!中国胜利了!”从四皇上眼睛含着泪水说。
“盎,乡亲们呀!光复了!鬼子投降了!”勒勒李在炮楼子上向全营子的人喊。
“光复了?”
“鬼子投降了?”
……
故事到这儿该结束了,可偏偏没有结束。
按姥姥包逸仙的话说,不知咋的,日本鬼子走了,接下来的矛头,却指向了从四皇上。
那是一个夏日的晚上,干了一天农活的人们都回家了。
从家大院这天很热闹,从铎毕业回到了大西沟川。
包逸仙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从铎接风。
“盎,都这么大了,该娶媳妇了!”包逸仙把菜端到桌子上,看着从铎说,“要是,乌拉沁在的话,也该和你一样高了吧。”
“盎,妈,你别忙活了,上炕吃饭吧。”从铎礼貌地说。
“快上炕,一起吃,一起吃。”从四皇上催促着包逸仙,然后给从素妙和从素花夹了些菜。
“爸,别夹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从素花说。
包逸仙上了炕,刚坐下,就听见营子西头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大哄晌的(晚上),又有啥热闹?”包逸仙放下筷子说。
这时,就听勒勒李在炮楼上喊:“盎,农会组织开诉苦大会啦!让全营子的人都去看看。”
在龚家大院门前小空场上,搭起了台子。
台子上挂着个红色条幅,上面写着:“赤勒川大西沟农会土改诉苦大会”
一阵锣鼓镲之后,营子里的人陆续来到了小空场的台子前。
大西沟川武工队队长矮脚唬指挥着手下的人维持着现场秩序——
“盎,老少爷们,带杌札子的坐到前面来,没带的,都站在后面。”
“唵?小二子!你那么大的个子,往后站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