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楼。
空无一人的阳台上,常报喜背靠在边缘的铁栅栏上,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边不知被谁扔到地上的输液瓶。
因时间久远,输液瓶褪色发黄,瓶身严重变形。
她盯着脚下动作走神,贺明州走近都没发现。
等人走到跟前,才猛然回过神来。
贺明州沉默着朝她所在的方向转身靠向身后的围栏,两人并肩站立。
她没有主动询问什么。
贺明州也没有主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贺明州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烟,抖出半截,侧头递了过来,问道:“抽吗?”
闻声,常报喜转头看去。
见贺明州眉头紧皱,眼睛充满血丝,胡子拉碴,一脸疲倦,似是几天没睡过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
贺明州也不在意,将那半截烟抽出来放进嘴中,含着烟伸手在身上摸索起来,没摸着。像是想到什么,动作缓了下来,将含进嘴里的烟重新放进烟盒中,揣回裤兜。
见他这样,常报喜瞬间了然,随即问道:“需要帮你借个火吗?”
贺明州摇了摇头,道:“不用,不抽也行。”
闻言,常报喜点了点头。
紧接着,贺明州又说道:“你打个欠条给我,本金加上利息一共多少,我分期还给你。”
常报喜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瞬,缓道:“你可以不用还。”
贺明州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抑制不住低低笑出声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原来天下还真的有白吃的午餐啊!”
“白吃也可以。”
沉吟许久,常报喜吐出一句来。
却不想,她随意的态度微妙的刺痛了贺明州隐藏极深的自尊心。
“原来是个大善人啊!”贺明州皮笑肉不笑冷讽道,“既然是大善人,那把我妈下半辈子的疗养费付了也没问题了?”
常报喜挑眼看去,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讥讽,神色平静,双唇微启,“有何不可?”
贺明州收起笑意,侧头对上她的眼睛。在常报喜澄清的眼睛里,他看到自己犹如一条上不来台面乱叫乱吠的疯狗,卑劣不已。
“你拿碎片干什么?”贺明州问道。
“救人。”常报喜意简言骇。
贺明州探究道:“救人?救谁?”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常报喜冷冷打断他的好奇心。
她没有与人分享隐私的习惯,更何况还是个陌生人。
生冷的话语让场面再次静默。
贺明州尴尬的笑了笑,收回目光,远眺向某一处。
片刻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再次看向常报喜,神情严肃,“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想要的那个东西对我也很重要,所以即便承了你这么大的恩情,我也不会因此就交给你的。”
常报喜不解的看向他。
贺明州继续补充道:“虽然真的很感激你帮我这么多。”
“不知你要它何用?”常报喜追问道。
其他碎片得来的不算太费功夫,可这最后一块却略显艰难,如若贺明州是什么不仁不义之人,她或许采用激烈手段也未尝不可。
只是......
看着两颊凸起,眼窝深陷,全身散发着疲惫消极,和之前在田月娥面前积极乐观形成强烈反差,综合成一个相悖矛盾体的贺明州。
她没由来的有些心软。
看她的眼神,清醒执拗,让她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贺明州收回视线,低垂下眼眸,锋利的侧脸显得极为冷淡,薄唇微微张了张,说出的话恨意滔天,“你是为了救人,我却是为了报仇。”
常报喜惊赫不已,正要开口询问,贺明州抢先打断了她。
“我不知道你是哪方的人,也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救人是真还是假,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但这不会成为可以交换的条件,我母亲更加不能成为筹码。”
面对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常报喜只觉得莫名不已,第一次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口中什么哪方的人,也没打算用这些来作为交换条件,更加不会拿你母亲当威胁的筹码。”
“我拿碎片的确是为了救人,这一点,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反正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你只是为了报仇,如果可以,可以给我说说,我可以为你效劳,以此作为碎片的交换条件。”
贺明州猛然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反问道:“可以为我效劳?效劳什么?凶手就是你和你背后的人,你打算怎么效劳?杀了你背后的人,在自杀谢罪?”
常报喜皱了皱眉头,这话说的她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什么叫凶手是我和我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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