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已然有些燥热,邓州城,帅府里,朱温正赤着上身躺在软榻上,渐渐发福的虎躯显得有些臃肿。
想到一个月前,自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这座城池,朱温并没有感到欣慰,相反,此刻朱温有些怄火,更有些郁闷。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从认识黄巢到现在,算来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幸好革命终于有了结果,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朱温已经是东南面行营先锋使。
有时,朱温承认自己有些腹黑,可是如今的大齐政府,有着太多的阴暗。
就像发生在几个月的屠城事件,一想起那个尚让,朱温又不由得怒火中烧了。
这五年,自己鞍前马后,伴随着黄巢浴血奋战,大小战事不下数百场,开进长安的那一刻,朱温一脸憧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自己终于功德圆满了。
可是,当坐在金銮殿上的黄巢念出任命口谕时,朱温滚烫的雄心被彻底的浇灭了,作为资格最老的将士,自己只是被扔了一个看似位高,却可有可无的职位:驻京防御使。
而那个墙头草尚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首辅宰相,就连那个眼高手低的孟楷,也安然理得的被封为尚书仆射,成了黄巢身边最亲信的助手。
从此,朱温的苦逼生涯开始了,先撇开尚让不说,自己当初不过是反对那厮加入义军,得罪了尚让,就说那孟楷,时不时的处处与自己作对,更要命的是,孟楷作为黄巢的贴身秘书,进献自己的谗言,似乎成了那厮的日常工作。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曾经一起的兄弟们,几乎都是步步高升,而自己,依旧在这个位置上徘徊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唯小人与君子难养也,朱温悲催,悲催自己命不好,无数个夜晚,朱温站在长安城的外城墙上,望着夜空,独自饮醉,不知几何起,朱温竟有了去意。
终于,机会来了,唐军第二波的反攻马上要开始了,南方传来消息,淮南军,荆襄军,已经在李俨的秘密部署下,正伺机北下。
就在来邓州之前,黄巢召开了最后一次紧急会议,内容是关于此次的防御,会议上,尚让,孟楷等人互相推却。
这些,朱温都看在眼里,多年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已经让这些高层失去了斗志,如今想要重拾热血,似乎有些困难。
黄巢有些惊愕,随即是失望,气氛瞬间在那一刻凝结,沉默过后,朱温起身,自请防御邓州。
话一出口,黄巢激动不已,再次抓住朱温的手,就像很多年前一样的那么相见恨晚,就连一旁的尚让和孟楷,也起身,大赞朱温的忠心。
几分惆怅,几分不舍,朱温率领着大军,再次浩浩荡荡的出了长安城,黄巢亲自为自己送行,一直到灞上,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着,昔日的无话不谈,早已不复存在。
“爱卿,朕等你回来,与你把酒问天!”
这是黄巢最后对朱温说的话,再回头时,残阳如血,朱温看到,黄巢的身影,竟然有些落寞……
往事一幕幕,最是不相近,朱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时,谋士谢瞳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军,探子来报,杨复光自称兵马都监,已经率领八千人马到了城外十里处!”
“杨复光?”朱温抬眼,有些吃力的在大脑里搜索着,许久,无奈的摇头道:“可知是何人统兵?”
“这个不知,只是那杨复光将八千人马,各分八部,且每部由各都将率领!”
朱温起身,脸上,有些吃惊,吃惊的是一个太监,竟也有如此手段,敢以八千人马挑衅,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这杨复光,有些手段,传我军令,各将严守其位,听候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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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邓州城外,柳松坡,八千忠武军已经安营扎寨。
王浩正在坡顶上,和晋晖等人一边吃着无公害的鲜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攻打邓州的事,这时,杨复光迈着企鹅步踱了过来,老远,就扯开了公鸭嗓。
“贼王八,闲心不小呐!”
“额,大人有事吗?”王浩回头,无比蛋疼的问道。
杨复光一愣,随即又是阴阴一笑道:“明日,便要攻打邓州,你曾许过的事,不会忘了吧!”
“额,我怎么会忘了呢!”
“如此便好,你且随我回营帐,也好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杨复光说完,早已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王浩等人。
再次回到杨复光的营帐,那货正一脸阴郁,显得心事重重,见到王浩进来,这才硬挤出了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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