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才刚刚演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候。
且静静看吧。
如今被囚的不是昭明殿下,而是梁武帝!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老皇帝还有微弱呼吸!萱草下令,将他锁在宫里,派专人看管。御医等人皆不许出入。一旦有消息,沈约会及时通告的。
当建康城内一切安顿好,萱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往平江,她只要一想起萧统的身影,她浑身都会发颤。
已经好久了,不知他的身体有没有恢复,不知道再相见,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萱草辞过沈约,抬腿跑回自己的寝殿,叫着小豆子,“赶紧收拾东西,捡要紧的拿。我们马上出门。”
小豆子刚在打盹,现在还迷迷瞪瞪的,“咱去哪儿啊!”
萱草急得要命,使劲瞪了一眼他,“哪来的那么多问题!还不赶紧去办事!”
小豆子被萱草冷眸一扫,吓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瘪了瘪嘴急忙跑开了。
萱草看他跑去收拾,这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刚要向后退一步,就撞上了一个硬冷的胸膛。
萱草吓得惊呼一声,再回头,撞见那人两道幽冷眸光。
她不自然的扬起一个微笑,柔声叫道,“余卿!”
余卿略略低眸,“主子要去哪儿……”
现在吴淑媛被赶出了宫,萧综也不再这里了,整个南梁权势落在了萱草的手中。余卿有些担心,担心萱草用不上他了,就会弃之如敝履。
他眸子里那激动的渴望确实吓到了萱草。
现在皇宫里没有凌悔,没有萧综,萱草感受不到一点安全感。
她只能压抑住心中恐惧,生怕眼前的这个男人闻出来。
萱草搭上余卿的肩膀,将自己向他近了近,画上妩媚微笑,“余卿,我要出宫办点事。可能要一阵子才能回来。”
余卿身子惊颤,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揽上了萱草腰身。
萱草垂眸,眸心泛起浓浓的厌恶之情。
余卿竟喘起了粗气,他在萱草身上乱摸着。萱草欲躲,无奈他抱得太紧,根本让她没有能力躲开。
妈的。
萱草心中骂了一句。
这男人就像喂不饱的狼,给了一点腥,还想要的更多。萱草娇笑一声,用力的将他推开一点距离。
“别闹!”她勾起画眉,妩媚扭动了下。“还有正事儿让你去做呢!”
“可是奴才想……”他喉咙滚动,身下叫嚣。
萱草已经冷下面孔,余卿只好退了下去。
“吴淑媛在钟山也住了几日了,你说,她要是一不小心,从山上跌下去,会不会有人起疑?”
萱草平复呼吸,她背过身,理了理被余卿弄乱的衣襟。她是时候想办法除掉余卿这个色|狼了!
不急,等她从平江回来,这种事,交给凌悔就好!
既然要除了这个余卿了,就把最后一件脏活儿交给他吧。
吴淑媛的死也会给萱草带来一些好处。
那个女人不能活着。
余卿意犹未尽,一双狼目还放在萱草的胸前。他愣愣点头,不知萱草已动杀心。
小豆子准备东西后回来,见到余卿又跑来找萱草麻烦,吓了一跳。
萱草却镇定的笑对余卿,“去做事吧。不要让我失望!”
余卿没有立即离开,上前一步,“那么等萱主子回来后……奴才能不能?”
萱草勾唇媚笑,“行啊!我等着你。”
粉莹香舌若隐若现,无比撩人。
余卿像打了鸡血一样离开。
萱草气得砸了好几只花瓶,愤愤骂道,“他妈的什么狗东西,也敢打我的主意!”
小豆子也气鼓鼓的,他在萱草身边说道,“主子,这个人好危险,还是不要再留着他了!”
萱草淡淡点头,敛住脾气,“当然不能留着他了。等我回来,就是他的死期!”
当日下午,萱草带着小豆子一起离开了皇宫。
由小豆子亲自驾车,赶往平江。
他们在城门口见到了赵延美。
他什么话都说,只是在车下递上了一个信封。那是萱草让他办事后的一些回复。
赵延美都写在了信上。
萱草坐在车上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连连点头。
看来赵延美办事办的不错。
已经有一个北魏人将那幅图买走了。
那个北魏人,叫侯景。
赵延美立在车下,大红色的袍子衬得他异常妖娆。他笑了下,出声问道,“你猜,这个叫侯景的北魏人是谁?”
萱草折起信纸,微有纳闷,“我哪知道!”
她根本不认识北魏的人,又上哪里去猜?
赵延美挑眉,“就是那晚在黄金窝里把你赢了的赌徒!”
萱草惊住,“他是北魏人?”
不仅仅是北魏人,想必还是个有点背景的北魏人!要不,他买了那兵力部署图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道暗黑色的人影仿佛出现在萱草面前。
她到现在还能清楚的回忆起,那人在赌坊里,赤|裸上身,邪笑冷厉的面容。
不由得把心尖一颤。
世事难料,本以为和那个人再无相见机会,谁曾想,他突然又出现了!
萱草此刻才有一丝隐隐的预感。
她预感,她还会和那个叫侯景的赌|徒再相遇的。
赵延美抬起手扶了一下车窗,似笑未笑的回说道,“那个叫侯景的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儿。”
萱草勾唇,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话?”
“他说,你欠下的赌债,早晚有一天得连本带息得还给他!”赵延美像是在看笑话,把侯景的话一字不动的传给了萱草。
如此赤|裸威胁倒还是萱草第一次听到。
赵延美也很好奇这个侯景究竟是什么人!
他当初拿到了图,按照萱草吩咐,在黄金窝里找了几个北魏人。那些人似乎是权贵子弟,很有钱。
赵延美对他们说,他有一点从宫里带出来的消息,问他们敢不敢叫价来买。
在展示了那副兵力图后,有的北魏人说那是假的。没人肯出价。
正在僵持之时,侯景推门而入。
他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黑色大衣,看起来放|荡不羁。
像侯景这样的地痞流|氓赵延美在赌坊里见得多了。可赵延美总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侯景出钱买了那幅图。
用的正是从黄金窝赚来的钱。
买下图之后,他并不着急走,而是笑着抬眸,看了看赵延美。
那阴冷笑声至今还留在赵延美的脑海中。
他说,“那个女人呢?怎么没见到她啊!”
赵延美故意装傻,“哪个女人啊!不知道你这人在说什么!”
侯景也不在意,低眸冷笑,“告诉她,她欠了我的赌债,早晚有一天得连本带息得还给我!”
没等赵延美还嘴,侯景已经朗笑着大步离开了。
只余下一道暗黑背影,还有那久久未曾平息的阴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