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女王正在行宫中戴着眼镜,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品读圣经。
另一边,马修坐在奔驰车后座上,正在向女王行宫驶去。
克雷格开着车,时不时地从后视镜中观察马修的表情。
就在车子离行宫还有两百米,马修做出了一个令所有关注这场会面的人惊愕的决定。
奔驰车掉头,向行宫的东边飞驰而去。
卡瓦隆第一医院的最南端的有一栋别墅,别墅方圆十里连一颗树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平坦的草坪和斑斑点点的野花。
这里是菲利克斯疗养的地方。
大公喜静,所以没有预约,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即使是女王也不例外。
这位跨越三个世纪的传奇大公爵,在女王心中的分量仅次于她第三任丈夫。她对他的尊敬,已经远远超越了女王和臣子的关系。而是类似于父与女的关系。
出乎所有人意料,马修一个人畅通无阻得进去了,并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了菲列克斯的卧室。
菲利克斯的卧室很平民,非常简单,该有的书柜、书桌、茶几、床、沙发,茶具都有,多余的装饰品和电子产品一件都没有,就连相框都没有。
“来了。”菲利克斯说。
马修点了点头,坐到了菲利克斯的对面。
“再陪我下一次棋吧。”
马修又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心事重重。
侍者拿来棋盘,棋盘放到茶几中心处,黑白棋盒放在棋盘左右两侧。
“你选白棋,还是黑棋。”
马修沉默着将黑棋棋盒拿到自己面前,然后快速得下了一子。
两人下了一会后,侍者端来一杯茶和一杯咖啡。
这次菲利克斯没有开口让马修选,而是自己挑了杯茶。
双方下棋神速,一个小时后,棋盘大半被黑白子占据。
“如果我早点来,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马修忽然问道,说完,捏棋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菲利克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还飘着淡淡热气的茶杯,吸溜了一口,回味了良久后,才叹息道:“她是你唯一的弱点!”
十多年前,那时他的父亲多姆伯爵还在世。
有一天,他的父亲在病床上,指派他去蒂姆管理一间私人银行,这个任命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下这个关键时刻,父亲却指派他去那个被誉为贵族避难所的蒂姆。这等于变相将他排除在伯爵继承人名单之外。
他不服,心里充满了不甘,却无法忤逆父亲的意志。
当晚,他开着自己的跑车,没有目的地的乱转,最终误入了菲利克斯疗养的别墅。
由于喝了点酒,再加上心情不好,他见这里挺开阔的,就把车停在马路上,向着那孤零零的别墅走去。
还未走到别墅,他遇见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老头紧盯着石桌上的围棋棋盘,露出思索的神色。
对于东方的围棋,他挺喜欢的,于是就上前看了一会。
然后合情合理地和老头下了三盘,两胜一负,战果还可以。
老头精力不太好,下了三盘就不下了,要回屋休息。
临走前,老头对他说:“如果你哪天想回来,可以来这里找我。”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他当时没有太在意。
直到多年以后,无意中得知那个奇怪的,孤零零的别墅的主人是菲利克斯。他被吓得连做了一个月噩梦。
在破烂的狗窝里,他不停的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找菲利克斯。
他有爱的人了,他不想要什么伯爵之位了。
他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这些年他和克雷格已经赚到足够逍遥几辈子的钱了,等到朱蒂出狱,他们就会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里,不会有人知道她来自圣域,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伯爵之子。
他幻想着那漫无边际的原野上,她骑着黑俊的马儿向他奔来,她笑的是那么的美,连天地都无光。
狂风吹拂碧波般的绿草,滚滚绿浪闪烁着白光,苍鹰一声又长又清脆的啼叫,他们骑着马儿,向着朝阳奔去。
山包的那头,有我们的羊,有我们的马,还有你喜欢的苏格兰牧羊犬。
我们在草原上居无定所,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大草原的夜晚,碧空如洗,星河满天,月亮一定极美。
马修站在路中央,昂着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月亮突然不再美丽,他缓缓抬手遮住了月亮。
当他放下手,转身往回走时,
克雷格从他眼中看到了孤傲与冰冷,举手投足间,再没有了束缚。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