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记得前世谢夫人过这生辰时,江氏因了丈夫无端被自己多纳了一房妾缘故,心情郁滞,人一直恹恹,害喜也严重,故而并未亲自过府庆贺,只是命大管家送去了贺礼。刚小半个月前自己一路扶灵南下,把他母亲安了祖地,刚这几日才忙完诸多事……”
谢夫人说着,一抬头瞧见明瑜两姐妹还立边上,这才想了起来道,“瞧我只顾和你娘说话,把你两个都忘了。铭柔晓得你们今日要过来,等着呢。正好大房家静竹和靖勇侯府三房里裴小姐也一道过来了,如今正住我家,你们过去认识了,一道玩耍下。”
“靖勇侯府裴小姐?”
江氏知道京中将军府谢静竹,却头一回从谢夫人口中听她提着京中这侯府,所以顺口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从前没跟你提过。侯府三房里夫人和我那去了伯娘正是嫡亲姐妹,也是怜惜这个外甥女,怕静竹难过,这才放自个女儿过来陪她些日子,两表姐妹一道也算有个伴。要说这侯府里出来就是不一样,连随同丫头嬷嬷们,那气派都抵得上我们江州寻常大家里出来小姐了……”
谢夫人和江氏说着,正待退下明瑜却是停住了脚,脸色微微一变。
靖勇侯府……这个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愿听到与之有关任何这四个字,现却冷不丁从谢夫人口中蹦了出来,仿佛一柄木鱼棰,敲得她心头立时生出一阵烦闷。
“姑娘请这边走。”
带路谢府丫头见她顿住,轻声提醒。
明瑜见自己母亲和谢夫人都望了过来,急忙收拾起心情,随了丫头往后堂去,只是一路之上,思绪却有些飘忽。
靖勇侯府三房小姐裴文莹,她前世小姑……,现应该也只有八岁。
前世里,明瑜与这小姑她出嫁前处了一年多时间。许是自小被教习了诸多规矩,裴文莹性子沉静拘谨,有些孤傲,一开始两人也并无多交往,待渐渐熟了后,对明瑜才华极是钦佩,时常过来一道谈诗论词,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也算是明瑜侯府那些灰暗日子中一抹温暖亮色了。只可惜好景不长,第二年她就被侯府老太君做主嫁了个门当户对高门子弟,红颜命薄,次年生孩子时竟逢了难产,连同腹中未生出胎儿一道香消玉殒,当时不过十七岁。消息传来,明瑜为此还哀痛了许久,哪里会想到再一年多,自己也会步她后尘,被碾落成泥?
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牵上瓜葛前世之人,如今却又这样突然这样出现面前……
前世已是场旧梦,旧梦而已。
明瑜这样对自己这样说道。
谢铭柔正廊上翘首等着,瞧见明瑜过来了,立刻迎上来,亲亲热热挽住了手笑道:“姐姐可来了。好几个月没见,怪想。”
铭柔是谢夫人嫡出女儿,比明瑜小两个月,两人因了母亲相交,所以这几年时常一起。她性子直爽,明瑜一直与她处得不错,也算是手帕之交了。
明瑜一笑,应了几句便与明珮一道随她进去屋子里。定了下心神,抬眼果然瞧见里面已经有另两个女孩了,年纪比自己小些,与明珮相仿。一个有些瘦弱,脸色苍白,乌黑一双大眼睛,尖尖下巴,穿一身象牙白袄,领口袖口绣了几朵银白色云霏纹样,全身素净,只头上戴了朵白色小绒花,知道是将军府上小姐谢静竹。
明瑜前世嫁入金京后,大多时间都是深居简出,所以这将军府与侯府虽有亲眷关系,只那边人她并不熟,偶尔听闻一些消息而已,与谢静竹自然谈不上有往来,差不多算是陌生人。裴文莹却不一样,定睛望去,见此时她穿身鹅黄袄裙,额前覆了束整齐刘海,项上挂一个金色玲珑璎珞圈,映得肤如凝脂,眼眸晶灿。此时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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