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是未成年人

    “我平时不回家，生活很简单，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叶勋把羊肉放进嘴里，还不错。

    “是么？”柯阳想起了那个大清早又抱又摸男人，对于叶勋话有点不相信。

    “是想说于昭吗，”叶勋笑了笑，“那是意外，而且已经过去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不好意思倒不至于，他摸又不是我……”柯阳抓抓头，拿筷子蘸酱里来回搅着，“我是想说，你还有没有别什么前男友或者现任男友什么？”

    “没了，”叶勋抬起头，觉得柯阳说这些时候挺自然，没有对他性向有别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意还是没好意思多问，他目光不由自主又落了柯阳左耳耳洞上，“你干嘛戴个单耳钉？”

    “还能干嘛，耍帅啊。”柯阳摸摸耳朵。

    “……我是说为什么打左耳。”

    “师父说我右耳朵有福，不让俩都打，打了要……”

    “要挨雷劈。”

    柯阳一下乐了，笑了好半天：“你这都知道了？”

    “你师父是雷公转世吧。”

    “这个有说法么？左耳耳钉？”柯阳吃了好几筷子羊肉才想起来问这个。

    “也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叶勋低头吃自己，柯阳不是，这个是他早就肯定了，为什么一定要问，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柯阳盯着他很长时间，突然像是反应过什么来了似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啊！”

    “你干嘛？”叶勋让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正夹着涮到一半羊肉扔进了锅里找不到了。

    “是有那个意思吗？”柯阳趴到桌上，小声地问了一句。

    “哪个意思？”叶勋装傻，柯阳反应还挺。

    “要不你说你没事儿问我这个干嘛，戴耳钉人多了去了。”

    “你放心吧，我对未成年人没兴趣，别紧张。”叶勋扫了他一眼。

    柯阳倒是没想到叶勋能说出这么一句来，跟他之前一本正经样子差别很大，扫过他脸上那一眼似乎带着一丝揶揄，弄得柯阳有点不好意思，张口就说：“小爷不是未成年人。”

    “哦，”叶勋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暗示我可以对你有兴趣？”

    柯阳一口羊肉叼嘴里还没来得及吃进去就呛了出来，叶勋看着被他吐回碗里羊肉皱了皱眉，柯阳一看他这表情，立马舒坦了不少：“你丫脱了警服怎么是这么个德性。”

    “我怎么了，我就是顺着你话随口一说，”叶勋把一包纸巾扔到他面前，“擦擦。”

    “擦哪？”柯阳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没弄脏。

    “你嘴。”

    吃完饭，叶勋从口袋里拿出了个手机，放到柯阳面前：“卡办好了，我号码已经存里头了，话费什么你不用管。”

    柯阳拿着手机手上掂了掂：“挺沉，贵吧？”

    “嗯，一斤好几千，我没舍得买多了，就买了三两。”叶勋站起来穿上大衣。

    柯阳拎了衣服和书店跟他后边往外走，出店门时候叶勋回过头指了指他衣服：“穿上点儿，别感冒了。”

    叶勋说话速度不，声音一直都很温和，从他嘴里很随意说出来这句话，听柯阳耳里，有些莫名地感动，就像是羽毛皮肤上轻轻划过。

    柯阳没说话，其实他不冷，也许是羊肉吃多了，全身都是热哄哄，但他还是很听话地穿上了衣服。师父也会提醒他注意不要感冒，可听起来完全词不达意，一般人听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背个锅就觉得自己学会金钟罩了，脑门儿上磕个坑就开了天眼了……

    相比之下傻三儿就简单易懂得多了，他会说，阳哥你可别感冒，一感冒准得过给我。

    “送你回去，”叶勋打着了车，却半天没开，过了一会他转头看着柯阳，“我好像找不到你家那个胡同了……”

    “那我开？”柯阳倒是不含糊。

    “你从哪儿领会出这么个意思，”叶勋把车倒出停车位，“我是让你指路。”

    “前面路口左转，顺北小街就回……”柯阳笑笑，伸手指了指前面，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停下了，手空中定了很短时间，就迅速地放了下来，接着就闭上眼睛头往后一靠，枕椅背上不动了。

    叶勋往他手指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但脚上油门还是松了松：“怎么了？”

    “没事儿。”柯阳还是闭着眼，一副困了样子，车前方带着血迹模糊人影吓了他一跳，这个样子他很少看到。

    “看到东西了？”叶勋轻声问，车里开了空调，他还是有些后背发凉。

    “开吧，没事儿。”

    叶勋把车开到了顶针胡同外边，进不去了。柯阳依然闭着眼靠着，嘴唇抿得很紧，皱着眉，看上去很烦燥样子，叶勋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柯阳皮肤不白，是健康小麦色，但这会脸色却有点苍白。

    “我回家了。”柯阳突然睁开眼说了一句，叶勋都没来及收回停留他脸上目光。

    “我送你进去。”叶勋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他不放心。

    “别下车，”柯阳一把拽住了他，手劲很大，“你回去吧，这是小爷地盘儿了。”

    柯阳是一路跑回去，进了院门正好看到傻三儿端了个盆儿院子里打水，看到他进来就喊上了：“你上哪去了我靠，打完球一扭脸就没影儿了！”

    “你回屋去。”柯阳挥了挥手，跑进自己屋把门一关扑到了床上。

    “爸——”傻三儿院子里冲着柯凉山屋子嚎了一嗓子，柯阳这样子他见过，这是碰上难缠东西了，虽然他爸也不管事，但喊一声多少能壮点胆。

    女人带着哭腔诉说始终柯阳耳边挥之不去，细小声音一阵阵传来，他能体会到各种仿佛穿透他身体刺痛感，凄厉而不甘。

    “别说了，我帮不了你，”柯阳叹了口气，拉过被子蒙住头，“我要真有那本事，也不是现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