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剩下一干官员,想起去年自属国西戎叛乱,两国开战以来,大大小小战事断断续续拖延了将近一年,虽然扶持了西戎王,但到现,还未彻底平乱。而中昭国内人力物力损耗却已极大,百姓说起这场战事就摇头叹息。此时若是昭告天下,百姓知道天家公主下嫁给为国立功一介平民,必定欢腾鼓舞,倒也不失是个振奋人心契机,所以都没反对。
女皇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本家辅国公心思,只是他说也不是没道理。沉吟了下,抬头见自己女儿站那个步姓男子身前,衣角拂风,神色决然。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自己纵然是一国之尊,如今只怕也是无力扭转乾坤。再看向那个步姓男子,虽然出身低贱,无法与自己女儿般配,只看起来也是忠厚磊落,今日又立下大功。昌平招了这样驸马,若是以后能借此避过皇家权力之争,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明元女皇思量再三,终于缓缓开口说道:“众位卿家说得有理。朕女儿,昌平公主,与步效远步卿,就按太史令刚才择定日子大婚,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步效远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将近两年羽林军火头房,看着迎接他各种欣喜、羡慕、奉承和妒忌目光,仍然有一种没有完全清醒感觉。
片刻之前,明元女皇宣话之后,摆驾离去,公主也侍女簇拥下走了,没有多看他一眼。而他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骄傲华美背影消失了校场南门之外。而后天,不过两夜之后,他真会与她、这个他曾一度以为高不可攀女子合卺洞房,从此,她成为他妻,而他,就成了她夫?
他怔怔坐自己平时休憩铺位上,脑海里浮现出了两年前那个深夜时片断……
他像被一股无形力量召唤着,风一样地追逐着前面那辆马车,那个不过短短半夜、一场欢爱,就已经侵入了他心魂女子,她现就坐车上,被随了马车疾行而狂舞不止紫色帷幕遮挡住了,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她马车入了太宁宫高高皇宫外墙。等到了第二天,他向守卫打听昨夜入内那辆马车。
“昌平公主。”
守卫飞掖起了他递过钱,简短地说。
昌平公主……
中昭高贵美丽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那夜里慢慢溢出闪烁泪光,自己进入她身体,她又重重咬了他肩膀一口像猫一样女孩?她身上带着那种幽凉馥郁气息,甚至几天之后此时,仿佛还他鼻端萦绕,久久散之不去。
他颤抖得像得了要死去重病。现他也终于明白了,他家为什么会第二天变成了那样模样。
他反反复复地翻看着那块绣了暗纹精美衣料和上面几个字。这是她留给他唯一一片关于那个像梦一样春夜后记忆了。
离开这里。就像她后留给他那几个字叮嘱那样。这是明智选择。
但是几天之后,他又回来了,仿佛被什么看不见东西牵引着他脚,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一直等太宁宫外西门附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太宁宫卫尉寺里要招纳人头,于是他进去了,成了一名低下伙夫,结识了与他一同进去李续,他义兄,那里默默地过了将近两年。只夜半无法入睡或是梦醒时候,同伴震天鼾声中,他会独自到屋外去练他刀,或者就着月光默默看着那片早已经陈旧得看不出原来色泽衣角。
两年时光里,他看到过一次她身影。那是第二年正月元宵,明元女皇太宁宫广德殿中大宴群臣,他被暂时调去了御厨做粗活,送菜到广德殿外转交给宫女时候,终于远远看见了她侧影。她穿着华美宫裳,高高坐女皇陛下右下首。那时候她似乎正笑,笑颜倾城,只是仿佛有些漫不经心。
步效远那一刻,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继续回来,甘愿羽林军火头房中做着脏累活。因为她就这太宁宫中,或者是宫外不过数条街之隔公主府邸中。能像此时这样远远看见她,自然是幸福。就算一直看不到她,也没关系。他知道她就自己身边,只不过中间隔了几十几百道高高低低围墙,几百几千间大大小小宇室而已。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驸马爷,驸马爷,您怎么还回这里?哎哟今时不比往日,驸马爷您现是露过脸了不得人物,公主驸马,些随了咱家到北象宫去。陛下有旨,与公主大婚前,驸马爷就暂时安身那处,这就走吧。”
一个宫人寻找了过来,用有些阴柔嗓子说话,惊醒了步效远。他看着宫人脸上挂着谄媚笑,自己平日同伴此刻各种表情脸,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朝他们一一点头致意过后,终于随了那宫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