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颜忙后退两步,轻轻抚着心口,压下受惊提起心,看向炎无忧气息不匀问:“……姑娘……你这是?”
炎无忧短暂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忙将眸子从汐颜身上转开,嘴中假意冷冷抱怨道:“你瞧你,整日毛躁不已,才将又撞了我一下……”
汐颜赧然,脸颊上那粉色又深重了些,眨了眨眼,听炎无忧说到那个“撞了一下”,便下意识往她下巴尖上看过去,赫然发现她下巴尖儿上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淡青色。这一下慕汐颜心中只觉愧意盛,低下头去嗫嚅道:“姑娘,你……我……”
炎无忧又看到她绞着手指,低首柔弱说话模样,莫名那说话声音就软了下去:“什么你我,人毛躁不说,竟连话也说不好了么?喏,这个给你……”
“唔,这是?”慕汐颜抬起头,看向炎无忧递过来东西。那是一个鸡蛋大青花小瓶,瓶口塞着一个木塞。
炎无忧淡道:“这是本草堂烫伤药油。”
汐颜闻言迅速看了炎无忧一眼,不太敢相信这位一惯对自己冷淡人会给自己送这个来。不过看她看着自己眼神那么平和,这善意显然不假。
见慕汐颜看自己那揣度和意外表情,炎无忧有些不耐了,嘴中话语硬冷上一分:“你是怕我害你么,这么看我?你若不要,那我也不给了。”
“要,要,我自然是要。”慕汐颜看她那拿着青花小药瓶手就要收回去,忙唇边漾出一抹笑意,上前一步一只手伸手去拖住她手,一只手去拿那青花小药瓶。
两人手第一次相碰,炎无忧只觉对方手温暖细腻,如她人一般让人莫名生出些留恋之意。而慕汐颜却觉得自己这“夫君”手如那青花药瓶一般没有什么温度,虽然很是莹润漂亮,像她人一样如玉如雪,但终是让人难生出亲近之意。
炎无忧不太习惯这样突然而至亲密,忙松了手,看慕汐颜笑着接过药瓶去。
“汐颜多谢姑娘药油。”慕汐颜将那药瓶攥手心,看着炎无忧笑得灿然。
这是第二次见她笑成这样,炎无忧也觉得心情愉悦了起来,便破天荒说:“让我瞧瞧你手,可是烫得狠了?”
汐颜闻言略微犹豫了下,但看到她关切眼神,便将一只手张开往她面前一伸,嘴中道:“也没有什么,若是今日擦上姑娘给药油,明日便能好了。”
炎无忧却见到她那伸到自己跟前白皙纤巧手背上有颇大一块红,比自己两只手指上烫红地方要多许多。
心中莫名一紧,脱口而出一句话:“定是很疼吧,还杵这里做什么?赶紧回房去让丫头给你擦药。”
“也不怎么疼,小时候一直家里帮着厨房中做活,一年总得烫上一两次,比这狠都有,随便抹些药油很便能好了。说起来今日这茶水烫着这么点还算是轻呢。”
这话入了炎无忧耳,心里头却有些微感慨和怜惜油然而生。心想,原来这位慕姑娘作为知县之女竟然要干仆役活,可见家中她是不得其爹娘多少疼*。怪不得那慕知县会将她送来给自己冲喜。想来她自己家中也颇受了些苦,如今到这里来,自己又冷言冷语对她,昨日故意让她输了二十五两银子,本意是想让她对自己不满,两个人闹起来,到时候好对爹娘说与她合不来,后好让她走。
又想到这么一个温婉秀美女子,被那不疼她爹娘送了来,这会子自己这么对她委实有些说不过去,还是以后慢慢和她说一说,说通了她,再去说服爹娘,早些放人家出去婚嫁,配个正经人家过日子。
汐颜见炎无忧低着头似想事,便又问:“姑娘,你今日还书房中读书么?”
炎无忧听她这句话一下便了然,知她话底下意思是自己换了衣裳擦了药油去而复返,想来是要回书房中看书,她若是回房去擦药油了,怕这里没人伺候。
“今日我不进书房了,且歇一歇,你也回去歇着罢。明日再说。”
这话却让慕汐颜有些意外,难道她去而复返只是来给自己送这烫伤药油?想到此,不禁让她有些对这个人看法又有些改变。
见眼前这人手中握着药瓶,看着自己唇边虽有浅淡笑意,但那眼中却有些恍惚。也不知她想什么,又不说话。
炎无忧略站了站便又说:“那我先回房了。”
说完这话便去书案上将自己才将没看完那本《中庸集注》拿了,转身往书房外走。走到门首挑帘子时,却听慕汐颜身后轻轻喊了声:“姑娘,等一等……”
原来刚才慕汐颜回过神来见炎无忧去拿了书便走,自己便将那瓶本草堂药油往袖袋中放,却碰到了那包自己放袖中银子,又想起昨日炎无忧说话,便开口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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