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的,陆文真是个有出息的双儿。就算他笨,也能听出那人在嚼舌头,说他没出息,心里就有点难过。
要是别人问也就罢了,这会儿在沈玄青面前,他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太没出息,好歹、好歹认识两个字。
两个呢,他闷着头在心里悄悄想。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认识两个字不算什么。
沈玄青见陆谷垂着脑袋有点蔫,一时无措,他不知道陆谷在想什么,沉吟一下谨慎开口道:“那,闲了我教你?”
闻言,陆谷抬眸看向他,末了满眼感激郑重点头,小声说道:“好。”
见沈玄青没看轻他,还要教他认字,陆谷心情有点变好,又是高兴又是羞涩,最后别的话说不出来,就提着汤婆子先回房拆被子了。
他把汤婆子放在床上,想了下把干净被子拉开一角,盖住了汤婆子,没捂一会儿被角下面就热乎了,把手伸进去暖乎乎的。
今天天阴,等明天再看,有太阳的话就能洗了,不然下雨晒不干要潮湿发霉的。
被芯没脏,但有太阳了最好晒晒,他先叠起来放在床尾,看见鼓起来的被角,没忍住又把手伸进暖和的被角里,心想汤婆子其实有点像太阳,又热又暖。
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陆谷舍不得这份暖意,就把针线篮子拿过来,坐在床边干活。
在篮子里翻找到一片合适的碎布头,家里人都有香囊了,他打算给自己缝个简单的小香包,青色的碎布颜色还算亮,做小香包正合适。
他们这里说的香袋药囊指的是绣花的,做起来繁复些,小香包就不同了,缝好就能用,无需绣东西。
沈玄青洗了手在外面没事做,也进房来了,坐在旁边看陆谷缝东西。
小香包做起来快,缝好后把面儿翻出来,再穿上两根彩绳,没一会儿就做出来了,只差给里头塞药材香草。
成天干粗活的糙汉子哪里见过这么细致的活计,平时卫兰香在家里做针线沈玄青从没多看过,这会儿看陆谷三两下就做了个小香包出来,觉得颇有些惊奇,还在针线篮子里拿了根穿了彩线的绣花针,捏在手里看了半天。
这针也太细巧了,衬得他手指头越发粗糙笨拙,根本不能和陆谷比。
沈玄青看了一会儿,还拿起篮子里的一角碎布,用针戳了戳,不过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心想还是陆谷拿在手里绣花好看。
陆谷做完小香包,把手伸进被角底下,还弯着眉眼小声对沈玄青说:“里面暖和。”
他这意思,明显是让沈玄青也来捂捂,体会体会汤婆子的热意。
自己小夫郎笑得这么好看,沈玄青喉间微紧,差点看直了眼睛,糙手也伸进去,不曾想碰到了陆谷的手。
差点被发现乾坤图的时候他无比紧张僵硬,可这会儿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曾经看过的几页图画。
碰到手后陆谷有些不好意思,刚要抽出来却被一把抓住了。
发觉沈玄青不一样的眼神后,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强烈的预感让他想退缩,夜里也就罢了,这还是白天呢,又不像之前那次下雨,天黑得都没多少光亮。
坐着的两人倒在床上,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从衣摆下伸进来,陆谷惊惧却又不敢推开沈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