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吗?”
“我哪里不给你自由了,喜欢谁是你的事,我能干涉的,就是不让好姑娘接近你。”
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姑娘,能遇到你一个,朕已经很满足了。”
她撇撇嘴:“皇上还真是眼界短浅呢,世上的好姑娘何止千百,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倒也罢了,可你偏偏是帝王,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觊觎你的人肯定不少。你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这样我的压力该有多大啊,估计我的情敌,能从皇城的这头排到那头。”
这姑娘的思想,还真是不同常人,什么他长得这么漂亮,哪有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的,“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不以为然:“天下何其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贴近她,与她脸对脸,唇对唇,声音低缓而暧昧:“要不,我们今天就把事给办了?让朕做你的人,这样就不愁朕会被人抢走了。”
“心不在,只要一个身体有什么用?皇上博学睿智,难道连这一点也看不明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吧,到底要怎样?”
她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他的唇瓣,直到他张口,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她才恍然回神,将手抽出,嗔了他一眼:“我不想当皇后。”
他脸上笑意顿敛,“怎么又变卦了?”
“什么叫又变卦了,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
“不是你说的,你若嫁我,必居后位吗?”
“还有下半句呢?”
他脸色更沉:“不就是六宫无妃吗?朕不会再娶他人。”
“皇上说的容易,做起来只怕难于登天,只是立我为后,就在朝中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若是再来个六宫无妃,你的江山社稷还要不要了?”
他从鼻中哼出一声,毫不在意道:“大不了不要这皇位了!”
她神色剧变:“你在胡说什么,这江山,可是你拼尽了心力才重新夺回来的,岂能说不要就不要?”
他有些孩子气的抱紧她,眼神看上去无辜又委屈:“朕只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这皇位对朕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知他只是在发泄,但平静的心弦还是被这番话震颤了:“别这样了,木强则折,过于刚硬反而落了下乘,对于名分,我一点都不看重,你喜欢我,我就陪着你一辈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他像是有些负气,吐出一句:“不够,当然不够!”她还想再劝,却被他推开了身子,他握着她的肩膀,牢牢迫视着她:“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不想要这名分,是心里还存着要出宫的念头,可朕不想让你走,就想用名分把你拴住,朕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就对你一个人上了心,朕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颗心早就迷了进去,除非朕死,否则是拔不出来的!”
两人之间,现在貌似进入了一个怪圈,她喜欢他,但始终不肯放下最后的心防,总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他真的变了心,她也不会太过绝望悲观;而他则拼命地想要卸去她的心防,让她全身心地依赖自己,这样就算她想走,没了后路也无法潇洒离开,只能老实留在自己身边。
一个退,一个进,又加上各种各样的外力,彼此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
立后的风波,以更加严峻之势,在整个皇城包括京都内蔓延,如果放在现代,她江晚鱼绝对是各大报纸网站的头版头条,人们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有厌恶的,有欣赏的,有憎恨的,有羡慕的,身为当事人,她却是最平静的一个,因为她一向不喜欢凑热闹,包括自己的热闹。
但毕竟是风云人物,有些麻烦躲也躲不掉,她现在就像那被绯闻缠身的明星,不敢迈出家门一步,无聊之余,只能做点其他事来打发时间。
上回遭遇暗杀,使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又增强了许多,靠人不如靠己,奚成壁再厉害,他也是人不是神,自然会有兼顾不到的时候,再者,她不想做凡事都依赖他人的温室花朵,命运要由自己来把握,性命更要由自己来守护。
因为是半路出家,她的武功比起他人来,弱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武功弱,可以在其他方面弥补,譬如说暗器。
弓弩具有射程远,杀伤力大,精度准等一系列优点,但因为体积庞大,携带不是很方便,所以很难得到广泛应用。想到那个杀手头目藏在袖中的袖珍小弩,她忽然有了主意。
对方的弩虽然精巧,但因为缩小了体积,同时也就减弱了威力,否则那只被射入腹中的弩箭,足以要了她的性命。要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只有在动力源上下功夫,想到前一阵,才无意间得到的废弃枪膛,她便有了改造弓弩的想法。
将枪膛与弓弩结合,装填火药,便可以将威力减弱的袖珍弩变成大杀伤力暗器。
幸好在现代时,她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改造起来得心应手。
将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完毕,门帘突然哗啦一响,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窜了进来,桌前一坐,径自拿过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放心,别人反对你和主公在一起,我罗暮绝对是一百个支持!”放下茶杯,某人豪气干云道。
放下手中完工的袖珍弩,江晚鱼抬目看向对面一脸义愤的罗暮:“你支持有什么用,文武百官又不是以你马首是瞻。”
罗暮不快嚷嚷道:“你干嘛老是拆我的台,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来给你鼓劲,你倒好,一个劲埋汰我。”
她一边检查手中的袖珍弩,一边道:“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不喜欢听实话?”
气势顿时一瘪,呐呐道:“虽说是实话,也那不需要说出来吧。”
取过一旁的木匣,将制作好的袖珍弩小心放好,这才抬头看向罗暮,认真道:“我知道你关心我,生怕我想不开,不过我可不是那种能被外界轻易左右情绪的人,朝臣们是什么态度我不管,我只需要知道,皇上是什么态度就够了,再说,我根本就不想当皇后。”
罗暮奇道:“为什么?当皇后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威风。”
“你就知道威风。”白他一眼:“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威风,想要权利,想要做人上人,那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叹一声,低低道:“这也是我劝你继续当个纨绔子弟的原因,我真的不想看你走上权力之路,失了自身的本性。”
见她说得如此郑重,罗暮不禁失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难道走上权利之路,就一定会失了本性?”他扬声反问,拎起茶壶,又为自己斟了杯茶:“再说了,我这辈子也难以成大器,你这么说,不是故意笑话我吗!”
她半趴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在罗暮又仰头喝下一大杯凉茶时,忽然说:“世事无常,以后会发生什么,你我又怎能预测得到?说不定,你真的会成为一代名臣。”
“噗——”罗暮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你……咳咳咳……也太……太看得起我了。”
她皱眉盯着桌面上一滩水渍,直起身子:“我哪是看得起你,我这是眼光长远,人这一生,就像走在林间小道里,永远不知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自己,也不知道面前错综复杂的道路,究竟会把自己带向何处。”
罗暮傻了眼,“哟,几天不见,你倒成哲学家了。”
她横他一眼:“我虽不受外界影响,但你也别来堵我心肺,这几天我忙着呢,你该干嘛干嘛去。”
罗暮见她下了逐客令,这才讨好道:“你也别恼,我今日来,的确是为了安慰你来着,顺道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个远房亲戚,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官衔虽不高,好歹也是个从四品,他们膝下无女,只有个独子,我问过他们了,他们愿意收你做义女,你既然不是澹台婉玉,那重新换个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罗暮笑眯眯看着她,得知她不是澹台婉玉时,他简直高兴坏了。
换个身份?她半眯着眼,手指在下巴上来回摩挲,罗暮的主意确实不错,成了朝廷四品官员家的小姐,身份有了地位也有了,那帮大臣就没有理由再反对,只是,以朝廷官员之女的身份入宫,那她与宫中其他妃嫔有何不同?都成了皇帝用来充裕后宫的工具。
或许她真的是固执吧,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挺好,被折去翅膀,然后关入豪华的牢笼,每日吃着精致的饲料,这样的日子她不敢想象,那样的自己,她更不敢想象,所以……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身份,能比现在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