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只觉得她与众不同,能够让人觉得舒心快乐,如今才真正确定,这样的女子,上下入地,都无法在找出第二个!
他要她,哪怕前方有再多的阻碍,他也不会放手!
“小鱼……”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或许曾有过彷徨无力,但现在,这些都已不复存在,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于愿足矣。
“阿壁,收回圣旨吧,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留在后宫,做一名给帝王管理后宅的管家,我想和罗暮罗熔一样,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奉你为主公。你想想看,以我这样的性格,若真的做了皇后,困在这一方天地内,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闷死的,就算不被闷死,也会被逼疯,到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就真的没有定数了。雄鹰难觅,你若真想养只金丝雀,整个奚国遍地都是,你又何必要将我也训成那种凡物呢?你说对不对?”趁机撒娇,展开怀柔攻势。
听着她娇嫩的语声响在耳畔,他无语轻笑,她难得向自己撒娇,乖得就像只小绵羊,可这难得的乖巧,却是为了让他收回成命,罢了罢了,就像她所说,把她关在这囚笼般的皇宫,只怕真的会毁了她,他自己都被这不得摆脱的束缚折磨的苦闷难当,又怎能让她与自己一同受苦?
他毕竟是心疼她的,“那些个臣子豁出命来逼朕收回旨意,就算你不说,朕也是要这么做的,就是委屈了你。”下了圣旨却又收回,这等同于是一种侮辱,会让她脸面上过不去。
她却满脸无谓:“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忽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皇后如何,贵妃又如何,普天之下,能欺负你这一国之君的,也只有我了。”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向两边扯了扯,看着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在自己的揉捏下逐渐变形,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想当初,她是多么害怕他啊,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浑身发颤,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就丢了小命,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现在她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了!
他任她搓扁揉捏,不论她有多么放肆,那茶色的眼瞳中,都始终凝着宠溺,无半分不悦。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这家伙温柔起来,比发怒的时候还要可怕,讪讪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晚上……晚上我再过来。”
在他低低的笑声中,她狼狈逃离。
没想到自己也会害羞,捂着滚烫的脸颊,她觉得这回是真的思春了。
……
大臣们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皇帝向来性情冷漠,若非如此,也不会杀鸡儆猴革了几名官员的职,为了能够打赢这场仗,他们甚至有人连遗书都写好了,家里哭成一团,简直是哀声不断。
可没想到,他们才跪了一天,皇帝就收回了立后的圣旨,欣慰的同时,不免觉得惊奇,皇帝什么时候转性了?竟变得如此好说话。
不管事实如何,总之,大臣们联名上奏,反对立后一事,算是完美收场。
朝廷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大家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提及立后的事。
轰轰烈烈闹了一场,最终皇帝还是撤了旨意,于是大家纷纷认为,她江晚鱼的宠爱也不过如此,皇帝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妄想以美色承恩,简直不自量力。
江晚鱼天生就有屏蔽流言的本领,那些指指点点,背后议论,她通通当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不过她不在乎有人在乎,罗暮一脸气冲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气的人是他呢。
“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你要是不方便出面,我替你教训那帮嚼舌根的兔崽子!”罗暮挥舞着拳头。
江晚鱼一边低头画着什么,一边道:“生气?岂不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我没那么傻!”
罗暮冲到桌案前:“那也不能放任他们在哪里乱嚼舌根,主公做什么是主公的事,哪由得他们在那里胡乱猜测。”似乎想起了什么,气愤中又多了些厌恶:“那些个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敢在主公面前搔首弄姿,简直恶心死了!主公才不会看上这这样的女人!”说着说着,厌恶又变成了气愤:“你也是,为什么要放弃,主公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就算朝臣反对,他也会想到办法的,比起别的女人,我只承认你做我们的主母!”
她蹙着眉,反反复复将手边的画稿拿起来查看:“如果我做了皇后,作为外臣的你,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见我。”放下手稿,以笔锋,在稿子上仔细添了几笔:“难道说,你其实很讨厌我,所以才巴不得我住进后宫,老死不相往来?”
罗暮一怔,随后大叫道:“哪有的事,你别乱猜!”他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鼓着腮帮子,越看越萌。
她笑着起身,走上前,在他水嫩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罗暮弟弟,姐姐知道你关心姐姐,姐姐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但姐姐真的不在乎,所以你也不需要为姐姐操心。”
这下罗暮的脸涨得更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掐的:“谁是你弟弟,别乱说!”
她笑呵呵,一脸难道不是如此的表情:“你比我小,当然是我弟弟,做我弟弟不好吗?有姐姐照顾你。”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掐了把,气得他直跳脚。
“对了。”她收起玩笑的神情:“马上就要到春闱之期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不是想要出人头地吗?这可是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
“春闱?”罗暮怔怔念着这两个字。
“是啊,考个状元,然后当大官,姐姐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有一个当大官的弟弟为姐姐撑腰,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我了。”
原本只是个玩笑话,却让那个随性散漫不知清愁的少年,眼底露出了一丝向往与坚定。
见他竟然没有对自己叫他弟弟表现出抗拒,江晚鱼不由得奇怪:“怎么了?不想考状元?”现代的孩子都挺排斥学习的,尤其是高考,更是诸多莘莘学子人生中的一坎,这比高考还坑爹的科举,以罗暮这种性子,想必十分厌恶。
谁知他却信誓旦旦道:“不,我想考,我……我想中状元,想当大官!”
“诶?”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自卑情结又开始在罗暮心中滋长。
江晚鱼不想他一辈子都带着自卑,于是鼓励道:“只要你想,就没有做不到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天才,即便是天才,不努力也枉然。只要你努力,我相信区区一个状元,对你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罗暮郝然道:“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
“当然了,你难道都不了解自己的真实能力吗?我相信,你绝对能够当一个好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罗暮眼神清亮,慢慢抬起头,挺起胸膛,满脸都是自信的神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着吧,这次春闱,我一定中个状元!”
罗暮其实很聪明,也很有智慧,他只是把自己看得太低,内心自卑,所以才会自暴自弃,江晚鱼鼓励他,一方面是朋友之间必要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惜才,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天才被埋没,一辈子碌碌无为下去。
炎炎夏季马上就要过去,春闱举行日期,为明年三月初,正是春暖花开,万籁复苏之际。
自打罗暮发誓,要为自己挣个功名开始,江晚鱼便很少见到他了,有些的人要么不努力,一旦努力会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上进。
江南的水患,经过奚成壁几个月的辛苦调度,派遣官员,终于得到了控制,难民们有了安身之所,西南的瘟疫也被有效阻止,人员伤亡减少到了最小。
百姓们纷纷称赞,当今的皇帝是百年难遇的明君,结束了数年之久的战乱,赶走了欺压百姓澹台国人,救子民于水火之中。
如果忽略奚成壁的残暴,他真的能算得上是一位贤明仁君了,可百姓们交口称赞的这位明君,半个时辰前,刚下了一道残酷严苛的命令,慎刑司那里,怕是又要上演一番血腥炼狱之景了。
如历史上许多君主一般,他痛恨贪官,憎恨腐败,也难怪,他说他没钱倒不是骗人的,国库近来逐渐空虚,没有进账,钱数反而一天天在减少,没有足够的金钱,就无法很好的治理国家,他又不愿意增加赋税,只好拿朝中的贪官来开刀了。
只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真正的蛀虫逍遥法外,依旧在蚕食国家这座摇摇欲倾的大厦,而他的严苛举动,更会令他失去很多臣子的衷心,他急,她更急。
数天的彻夜不眠,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