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98章局(三)
为什么,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被他看穿?
巨大的震撼,让江晚鱼一时间不及作出反应,就那么呆在当场。舒悫鹉琻
早知慕容怀卿心思诡秘,狡猾奸诈,却没想到,自己这惊心布置的一步棋,竟然被他看穿了!
是她小看了他,还是高看了自己?
唯一希望的破灭,几乎将她这段时日强撑的心神击垮。
乌佳馨被带到近前,她眼中也有着惊愕,不过更多的,则是绝望与愧疚。
慕容怀卿小看江晚鱼:“如何?现在你还能笃定命运的掌控权吗?”
她深吸口气,勉力压在心头的惶然:“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吗?”
慕容怀卿别有深意的笑,“本王知道你向来心硬,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能心硬到什么程度。”说完,他一挥手,只见几名下人,推着一辆古怪的木车走了出来。
那木车上面嵌有一块宽约两尺宽,四尺长的木板,那木板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洞,在木板的四周,分别设置有四个铁铐,她将不解的目光投到慕容怀卿脸上,后者只是一笑置之。
自打来到古代,她什么古怪的刑具都见过,残忍的,血腥的,暴力的,这木车明显就是用来行刑的,那木板上密集的小洞,应该是某些利器造成的。
正在思索这木车的用途时,乌佳馨已经被带到木车前,用铁铐锁在了木板上,随后,之间木车的前方缓缓伸出了几枚铁刺,尖利的前段,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骇人的光泽。
江晚鱼心脏猛地一跳,她终于知道,木板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小洞是怎么来的了。
慕容怀卿看着那木车,对江晚鱼道:“本王也并非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可以救她,也可以与我们大家一同欣赏好戏。”
话落,便听木车传来一阵机械走动声,原来那些铁刺,是由几个弹簧机括所控制的,拉动那些机关,铁刺便开始一点点往前延伸,直到深深没入木板。
不难想象,这些铁刺穿透血肉之躯的感觉,会是多么的痛不欲生,数跟铁刺,就像一张张猛兽的口,正叫嚣着朝乌佳馨扑去。
慕容怀卿走到一边,从侍女手中的托盘上,端起一碗泛着浓郁苦味的汤药:“江晚鱼,你总喜欢让被人选择,这一回,也轮到你来选择一次,要么喝下这碗药,要么,就眼睁睁看着乌小姐惨死在你面前。”他侧眸凝视江晚鱼:“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本王期待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
她死死瞪着慕容怀卿,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世上最阴险毒辣的人,根本就是可恶至极!她恨不得一口口咬死他,再吸干他全身的鲜血!
手指用力地紧攥,红花浓郁的味道,让她一阵阵泛呕,浑身上下的血液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她别开眼去,第一次软弱地期望,奚成壁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带她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流逝,第一根铁刺,已经刺破了乌佳馨的肌肤,轻微的痛呼声传来,却很快被压下。
一直垂着头的江晚鱼猛地抬眼,朝乌佳馨看去,明明夜晚的光线这么暗,明明她离得这么远,却还是能清楚看到自乌佳馨腹部流出的鲜血。
铁刺刺入体内后,不会立刻要了受刑人的性命,但剧烈的疼痛,却会持续折磨受刑的人。
一根铁刺已经没入大半,乌佳馨额上尽是淋漓的汗水,她不忍地别开眼。
虽然自己不是施刑者,但如果她不自作聪明,安排乌佳馨跟随戏班一同离开冀州,那她今日也就无需遭受这样的痛苦。
慕容怀卿说她心硬冷血,她一度也这么认为,可此刻看到这样的景象,原以为能够保持镇定冷静,却随着乌佳馨因承受不了巨大痛苦而变得越发频繁的呻吟,精神也开始趋于崩溃。
当乌佳馨一声凄厉的哭嚎骤然响起时,她大步走向慕容怀卿,从他手中夺过药碗。
慕容怀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江晚鱼能看出,他在期待,那堪比夜空的黑眸,宛若一个令人恐惧的噩梦。
她将那碗红花凑到鼻端,那浓郁的药味,几乎刺得她眼睛生疼。
要做这样一个决定,就如同要了自己的命一样难受,慕容怀卿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这个孩子,可他偏偏要夺走她在乎的一切。
她的憧憬,她的自由,她的爱情,甚至她唯一的珍宝。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他,他可以杀了她,却不能逼她放弃她最重要的东西。
她的孩子,她期待了许久的孩子,无数个夜晚,她都在梦中,梦见了那个小小的,拥有和奚成壁一样温暖眼眸的婴儿,他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臂,口中含糊地叫着爸爸妈妈。
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瓷碗,天知道她下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她真恨不得就此死去,这样就可以不再对面这两难的境地。
巨大的脆弱,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淹没在这一片洪流中,快要窒息。
看着她眼底剧烈的挣扎,慕容怀卿并未催促,他喜欢她走入绝境时的这种悲伤,那种即便高昂着头颅,也看不到光明的绝望。
太要强的女人不好掌控,他对她,潜意识当中有种忌惮,总觉得她像是一只幼兽,之所以没有露出锋利的獠牙,是因为她还没有长大。
他不能给她长大的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将药碗举起,药汁还未入口,她便似乎已经尝到了汤药的苦涩,腹中阵痛如绞,漫天的黑暗将她笼罩。
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一辈子都回不到京都,如果一生一世都无法再见到他,那么,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唯一的寄托,孩子如果没了……
不,不能没有孩子!这是她和他的骨血,比生命还在重要的存在啊!
她的脑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大叫,放下药碗,放下药碗!
可身体却又死死抓着药碗,一刻也不肯放松。
这时,一片诡异的安静中,传来乌佳馨微弱的声音:“不能……不能喝……”
那声音,将江晚鱼从混乱的思维漩涡中拉了出来,她大喘了几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吐出来一般。
微凉的空气中,再次传来乌佳馨时断时续的声音:“我答应帮你,是我心之所愿,算不得牺牲……即便我今天死了,那也与你无关,你若打掉孩子,就是让我死也不安心,就算……就算我活下来了,也是为了赎罪……我不想这样……”
乌佳馨并没有说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她的声音,几乎一出口,就散落在风中,可江晚鱼,却渐渐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眼神也从慌乱,变得清明。
“孩子的生命属于你,我的生命属于我自己,我不要你的救赎,也不要你的愧疚……因为我……并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她,那为了谁呢?
乌佳馨不说,她也不问,但她们彼此心知肚明。
慕容怀卿眉心微蹙,事态的发展,似乎偏离了他的预期。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在观摩一场好戏,江晚鱼时演员,而是只是观众,无权干涉故事的发展。
看着手中黑漆漆的汤药,江晚鱼低声问:“你确定吗?”
“我说了,这不是为了你,你无需对我心怀怜悯。”乌佳馨的声音虽微弱,语气却十分坚定。
“好。”江晚鱼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扬手便将手中汤药泼洒在地。
她丢掉手中的空碗,扬起下巴,笑得轻快:“这就对了,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孩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既然没有第三条路好走,那我自然要选择对我来说伤害最小的。”她看向慕容怀卿,眼中有一丝嘲讽:“你说我心硬,那我就硬给你看,从现在开始,乌佳馨的死活再也与我无关,要杀要剐那是你的事,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来折磨一个无辜女子,我想你心里也不会很好受吧。啊,我说错了,像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又怎么会难受呢?说不定,你正乐在其中呢。”
她的讽刺如刀,刀刀致命,没有哪个姑娘的嘴像她这么恶毒的,她看似不经意的讽刺,总能准确戳到人的痛处。
慕容怀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眼眸中,却骤然多出了一道伤口:“你原本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三条路?”江晚鱼笑得越发讽刺:“你说的是死路吧。”
“不是,我说的……”
她打断他:“慕容怀卿,在我心里,臣服于你就是死路!”
一句话,把他堵得死死的,他涩然一笑:“江晚鱼,你别后悔。”
她看也不看他:“你放心,我做什么事都一往无前,很早以前我就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自然谈不上后悔,这句话,你还是留给自己为好。”
“你说得没错,没有退路,就谈不上后悔。”慕容怀卿在心底加了一句——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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