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可是皓皓呀,你也不能太有主意了吧?这次是运气好,如果当时教学楼的下面不是草坪而是水泥地板……你要是断手断脚了这一生可怎么过呀?”
说着说着,王母又哭了起来。相较于理智的男人,女人尤其是母亲更加“自私”一些。她们知道那些大道理,也尊重那些做出了伟大事情的人,却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是其中的一员。这种愿望很现实,却也卑微。
在王母的意识里,她的儿子还有那么大好的时光,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实在不应该因为这样的事断送前程。这一次纵然好运,谁知道下一次如何?君不见追小偷结果被小偷刺死的、跳水救人结果人救上来了自己却淹死了的家庭,是何等悲凉?
没有金刚钻,甭揽那瓷器活儿,王母要告诉王晨皓的就是这个。
“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王晨皓自知理亏,也知道要让母亲好好泄一番,不仅没有打断王母长时间的唠叨,还递上了纸巾。以往寻常的动作他现在做起来特别累,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明显的意识到自己是个“病人”了。
“你……”王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在病房里很无聊吧,不要担心住院费,你那个同学的家人已经付了……要不要妈给你带参考书?”参考书这个词在她的舌头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相比于王母想劝又怕踩着地雷,王晨皓的态度要坦荡得多:“拿来吧,我总归是要高考的……说起来,妈,你可能不相信,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学校说我扰乱学校安定不让我复读。”
至于严俊的家人交了钱这种事,王晨皓不会矫情的闹脾气。救人不是看在钱上谁都一样,但救人以后造成的经济损失,被救人主动补偿再好不过——毕竟,他家现在还没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被教训的对象什么都懂,还真是没有成就感。儿子什么都想得通透,王母既感慨又心酸。狠狠的将鼻头搓了几下,又和儿子聊了一会儿,她便回去辞职兼准备东西去了,宝贝疙瘩就这么一个,可不敢怠慢了。
巧的是,王母刚走,严俊就来了。这个在王母印象中不好的少年正低着头,好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低着头说话,眼睛始终不敢看王晨皓:“晨皓,这次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没有听你的劝,乱帮别人保管什么手机,那手机又不知怎么的被我压在里面,也不会……我真没想到,那个人平常也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因为没看到手机就疯了一样咬人……”
“不过现在好了,我姑姑在,什么人都不怕了!你也放心好了!”说到后面,严俊像邀功一样。
兄弟,在你眼中一只手机算不了什么,在别人眼中可不一样,更何况那是人家磨着家长要了好几个月的价值三千块的手机!因为前世那人在男生圈子里狠狠炫耀过,还拿着手机看一些艳照,王晨皓的印象很深——那个男生要是真丢了手机,家长不得把他皮都掀下来,人家自然得着急。
唉,真不知道是严家的家境太好,还是其他人的家境太普通,学生会那样着急,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王晨皓知道,却没有说。
生了这样的事,严家的态度又是这样,如果说得太多了变成说教好像以恩压人一般反而不美。王晨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严俊,有些话也许站在我的立场上不应该这么说,但基于朋友的道义,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是未来,我们唯一能把握住的,就是当下’,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
这提醒很隐晦,王晨皓甚至不知道严俊懂了没有,但他还是认为,应该说的还是要说,特别是朋友身边拥有的还只是个一味安慰他的长辈的时候。这个时候安慰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正确人生观的树立。
“你放心吧,我知道。”严俊回答,他的脸抬了起来,整个人不再阴郁,眼神里甚至闪烁着星光。
王晨皓最终也没有问他有没有听懂,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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