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者用银刀在黑色的药丸上切下些许,分不同的步骤,细细研究。
载着太阳的马车从人们的头顶驶向天边,湛蓝的天空渐渐被晚霞熏染,滚烫的地面在清风吹拂下慢慢有了丝凉意。
景恒及秦枫雨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落日的余晖洒在俊逸的二人身上,平添一种风雅神韵。
“白茅根,甘草,防风,铁吊兰,何首乌……”老者逐一念出药名。
听到声音,不远处的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起身来到老者身边。“老陈,怎么样?”
“这颗药丸对人并无害处,反而含有几味珍贵的药材。”掠了掠胡须,老者呵呵一笑,“至于这白茅根、防风之类的么,都是可解曼陀罗毒的草药。”他将药丸用纸包好递给景恒,“少爷请放心,总而言之,这颗药丸对人体是百利而无一害。”
“景恒,我觉得你不妨一试。”秦梧雨伸手拍在他的肩上,坚定的目光安慰道:“相信我,我觉得可行。”
“嗯。”景恒低应,收起药丸,叹气道:“唉,姑且一试吧。”
走出楚德药庄之后,景恒仍在沉思。那位女子自称大夫,可为何仅凭娘信奉白莲教就能断定她是中了摄魂术呢?而这颗药丸真的能解?
“景恒,是令堂的轿子!”就在这时,秦枫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倏地抬头,双眸微微虚起。只见一点水绿由远而近,流云花边及丝线随着轿夫的步伐而微微抖动,金黄色的牡丹和富贵鸟缓缓飞来。
景恒阴沉着脸走向街道中心,褐瞳在彩霞的映照下浸染了赤色。
轿子在他面前落下,轿夫们恭敬地唤了声,“少爷。”
快速撩开轿帘,景恒一脸阴郁地看着自己母亲,抖动的双唇是即将发怒的征兆。
景老夫人见儿子这般模样,紧张地挪了挪身子,眼神闪躲道:“娘,娘只是上寺庙许愿去了。”
一阵清风吹来,拂起景恒乌亮的长发。他缓下脸,疲惫的声音里颇为无奈,“娘,这次你又捐了多少‘香火钱’”
“没,没多少……”景老夫人一边心虚地不敢和儿子直视,一边又在心里咒骂自己这个娘当得真够窝囊,任由小子管老母却无可反驳。
“五百两黄金?还是一千两?”景恒挑了挑眉。
“没,没有……”
“唉,罢了罢了……”放下轿帘,景恒挥手让轿夫抬起轿子离去,顿时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两年前,临邑城外不远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座白莲庄。自那以后,他或多或少地都会发现钱庄的银子不知去向。经过半个月的调查,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即使他景家富可敌国,如果任由他娘这样日复一日地将银子搬往白莲庄,他们景家也会变得一贫如洗。看娘与平时无异,只是她如此疯狂的举动令他完全不能理解。派出人去调查白莲庄,除了它附属于白莲教之外,其他的却是一无所获。
剑眉紧皱,看着那点水绿渐渐消失在街角。手抚上胸口,他衷心希望怀中的这颗药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