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伸出手来。”
花询依言,却被花渡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戒尺轻轻打了一下掌心。
不疼,花询却“啊”了一声,装作很疼的样子。
花岸在旁边看,脸上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这两女的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是在教学,反倒是像在打情骂俏……
夜。
花城外来了一批军马,身披官服,领头的人喊开了城门,手里拿着天子的令牌,飞驰进了花城,马不停蹄地往花府那边去。到了十字路口,领头指着队伍中的一人道:“你先带人去太守府,把守住出口,不得放过一人!”
“是。”
“其余人随我前往花府宣旨!”领头人一抖马缰,策马扬鞭往花府去。
花君侯早就睡下了,却突然被管家杜仲叫醒,说门外有天子使者前来宣旨。
“快给我更衣!”花君侯惊醒坐起,下了榻。丫鬟们为他换上侯服,他盯着烛火,想了半天,对杜仲下令道,“去,让公子也出来接旨!”
“君侯,万一朝廷要来……”
花君侯冷眼扫视杜仲,冷冷道:“我料定晏儿无事。我刚收到宁王回信,没想到朝廷派来的人来得这么快。”
“是,老奴这就去叫公子。”
花询听得外面一片纷乱,火光四起,半醒半梦之间坐了起来,招来铃兰:“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有圣旨,主子还是快快起来换衣服,迎接天使去罢。”
花询宛若被冷水兜头浇了个清醒,掀开被子捉住铃兰的手道:“快快快,快给我更衣!我没想到这使臣来得这么快,只恐是意外。让佩兰去喊仲辞,快点!”
连声催促中,花询心急如焚。按照寻常道理,如果真是要给花晏定罪,或者是朝廷下诏,多多少少会听见什么风声的,但是这次却一点风声都没有,看来事情有变,只怕天子是没有采信楚衍递上的奏章。虽然她也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可到底事情真来的时候,她竟有些慌乱。还没有听到圣旨,一切定论都算太早,花询赶紧穿戴整齐,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跑出去。
跑到庭中,楚衍也气息不稳地到了,怕也是小跑过来的,脸色有些通红,反倒是唇色苍白不少了。俩人相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反倒是楚衍低声安慰了花询:“这事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糟糕。”
花渡和花岸也慢慢地赶了过来,一时间全府上下都聚齐了。
花询转头去看花渡,碰上花渡镇定自若的眼神,花询也稍稍安心下来。
“君侯呢?”花渡靠近花询问。
“在门口。”花询压低了声音。
正说话间,君侯将甲胄在身的天使引进了中门,天使扫了一眼庭中,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花晏身上,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然后朗声道:“花君侯、安河郡主、淮安县主以及公子晏、玉太守,接旨!”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跪下听旨。
天使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叛逆,花城太守玉坤,为政败坏,蛊惑君侯二夫人,欲成谋逆之事。其乱花府,私调军中兵马为其所用,盗用军械,杀害贤淑君侯正室,乃罪不可赦!此事为安河郡主揭发,朝野震怒。朕不忍忠良蒙冤,辜纵凶手,特旨:‘太守玉坤罪证确凿,押送入京,秋后处斩!二夫人既已身死,便剥夺其名位,罪不及其家族;公子晏查无参谋,赦免罪行;安河郡主有功,朕予以赐婚扬威将军之子,择日成婚,赏黄金万两;淮安县主其母之贞烈,朕甚悲之,乃追封昭烈夫人,加封花询两千食邑,特许建府。’另,君侯忠义公正秉持,朕嘉许之,赐千里驹一匹。太守之职,暂以刺史代之。钦此。”
一旨下,众生百态各自变化。花君侯与花晏自是欢喜不已,跪下领旨道谢,而楚衍和花询则如堕冰窟,冷得浑身颤抖。
尤其是楚衍,听到这个结果,眼睛血红,握着拳气得浑身发抖。
花询看到这样的结果,脸色一白,差点失态。看众人都领旨谢恩,花询强忍住心里的愤怒,跪倒在地上,俯首道:“臣女花询,叩谢陛下恩典。”
天使往楚衍这边看来,似乎忽视掉了站着的花渡和花岸,笑着道:“郡主殿下,还不接旨叩谢圣恩么?”
楚衍扫过花君侯和花晏,略过伏地的花询,看见了跪了一地的人,眼睛越来越红,咬着牙和使臣对视,不肯屈膝跪下领旨。
“还请郡主殿下,领旨谢恩!”使臣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不好了。
“这旨,恕臣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