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温言道:“这个哀家相信,可你想想,宫中就那么几个主位嫔妃,余下多是些待年宫中格格,还不曾承幸,皇帝就是有心雨露均沾,也是有限。”
淑懿知道今日孝庄必定会向她提出找人分宠事,这当然也是淑懿心愿,她担心是,找什么样人来分宠。淑懿可不想为了分宠,再冒出几个主位嫔妃来与她争权,可是,孝庄也会这么想吗?
孝庄淡淡一笑,眼角浅浅鱼尾纹又深了些,道:“哀家想着,巴尔福晋和唐璟福晋都是伺候过皇上旧人,却还年轻貌美,厄音珠这几位格格虽则年未及笄,却也出落得有几分姿色了,叫她们多侍寝,你也不必处处作别人靶子!”
淑懿暗暗地嘘出一口气,她还以为孝庄会安排世家大族女子侍寝,现想想,孝庄与淑懿心有灵犀,也不是没有道理,选秀进宫这几位博尔济吉特氏,一个得宠也没有,除了皇后性情暴躁不得顺治欢心外,恐怕顺治也有防止外戚专权,防止科尔沁势力坐大想法。
这时候孝庄若叫别世家女子得了宠,不是引狼入室吗?反而叫这些家世低微旗人女儿分沾雨露,是安全,即使生下皇子,至多也就晋个贵人,皇子出身低微,日后也不能与淑懿这个主位嫔妃所生皇子相比。
明窗下榴花如烈焰,熠熠生辉,可是桂子飘香,秋菊凌霜,与她争夺这三秋胜景,数不胜数。
淑懿低垂粉颈,婉然道:“太后疼爱臣妾,臣妾自然不会辜负太后,我会力劝皇上雨露均沾。”
孝庄拊掌道:“哀家就知道你懂事,放心,皇上就是多几个得宠庶妃嫔御,也绝不会冷落了你!”
淑懿莞尔,宫中多几个得宠庶妃嫔御,往后可就热闹了。
这之后几日,淑懿软硬兼施下,顺治也多召了几位低等嫔御侍寝,庶妃格格们聚集启祥宫也不复往日宁静祥和,一群人纷纷地明争暗斗起来,这样翻酸泼醋情形下,淑懿日子也滋润了不少,她只等有庶妃怀了皇嗣,自己也就可以行动起来了。
不过淑懿侍寝少了,却也没闲着,云珠通过采苓,把太医院开给淑惠妃方子都抄了回来,又借助淑惠妃身边银珠,把她喝过药渣拿了一些来。
云珠一面捏着一块绢子扇汗,一面气吁吁道:“就这点子东西,可费了神了!银珠自打到了储秀宫,被赛罕排挤得连寝殿都进不去,难得这两日赛罕得了风寒,她才进殿伺候,得了这点药渣来。”
淑懿从如墨青丝间,拔下一根素银簪子来,细细拨着那一撮黑漆麻糊东西,她面色如静潭,看不出半点縠皱,半日,缓缓抬起头,幽幽对云珠道:“有这等要命东西日日端进寝殿,她自然不能叫银珠随意进去。”
云珠眸色一亮,道:“果真如娘娘所料么?”
淑懿微微点头,又问道:“采苓没说淑惠妃这个方子用了多久了?”
云珠沉思一瞬,道:“大约从她做司帐时就用了。宫中嫔妃为了能怀上皇嗣,去太医院抓药调养身体,也是再平常不过事,娘娘不也常去抓药么?”
淑懿一怔,想起自己避子权宜之策,也是无奈,她眼如秋水,不兴半点波澜,道:“怪不得淑惠妃承宠多年,却始终不曾有孕,原来一直有人给她喝这样东西。”
云珠俏丽脸上浮过一层冷意,笑道:“赛罕是淑惠妃从科尔沁带来,十分受宠信,没想到却给她背后捅刀子!”
淑懿摇头叹道:“这副药,药性阴寒,她服了那么久,只怕再难有孕了!”
云珠沉吟道:“只是赛罕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做这事呢?”
淑懿拔弄着银质米珠护甲,沉沉道:“听说淑惠妃额娘很得绰尔济贝勒宠爱,她自幼比贵妃这个嫡女还得宠些,想必是贵妃额娘早就安插了赛罕淑惠妃身边。”
云珠睇着淑懿,含笑道:“要不要让奴婢想个法子,叫淑惠妃知道她嫡姐对她有多么关照?”
淑懿深深看一眼云珠,会心笑道:“你是想让银珠暗示她,对不对?”云珠默然承认,淑懿摇头道,“赛罕能做出这等事来,就不是什么善类,银珠是才拨到储秀宫伺候淑惠妃,还不得信任,我们不能叫她涉险。”淑懿凝然片刻,忽然,面若桃花脸庞荡起梨涡般笑意,道,“本宫得让她承我一个人情,就让本宫来告诉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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