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抬眸嫣然而笑,“哪里?云雾茶醇香甘润,嫔妾爱得很,果然御赐东西,就是不一样。”
柔华心满意足笑了,说道:“那敢情好,你若是喜欢,本宫送你一些带回去。”
淑懿忙着起坐离席,微微行礼,“这个何以敢当?这是皇上赏娘娘东西!”
柔华笑吟吟道:“这点子东西算什么,你如今怀着皇嗣,就有多少东西都紧着妹妹用也是应该!”
这边皇后话音才落,坐庶妃首位佟佳氏,执着樱红色绣绢掩唇笑道:“嫔妾猜着贤妃娘娘怕是早已得着了呢,今儿晨起嫔妾见娘娘腕上那副碧玺石榴镯,恍惚觉得好像是从南宁府才贡上来,与云雾茶是一道儿入宫,皇上连那样金贵镯子都赏了娘娘了,这点子茶叶又怎么会少了娘娘一份儿?”
她语声柔嫩,娇怯怯地如殿外纤柳垂丝,说出话却似锐利银针,根根盯柔华心头,柔华黑色眸子里闪过一丝浓黑恨毒,不过转瞬即逝,再开口时已是言笑晏晏,“那是本宫多虑了,本宫早该想到皇上如此宠爱妹妹,有什么好东西必不会忘了妹妹!”
殿中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有厄音珠浑然不觉地好奇道:“碧玺石榴镯很贵重么?嫔妾也想看看!”
佟佳氏见着有人应和,忙浅笑答道:“可不是么?就是寻常碧玺,已属难得,能够湛出猫眼儿光泽碧玺,是可遇不可求,听说这次南宁府从海外统共得了十三颗碧玺,十二颗都镶了镯子上,就是剩下那一颗,还被内务府马公公珍而重之锁库房里呢!咱们姐妹就是见上一见也算天大福分了!”
她言语温柔,听不出半分恼恨妒忌之意,却早已惹得殿中嫔妃,向淑懿投来或凌厉或疏离眼神。
淑懿想不到头一日来长春宫晋见,就被佟佳氏悄无声息地摆了一道,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下花容一展,笑道:“佟佳妹妹这几颗猫眼儿上这样用心,怕是渴望已久了吧,待我得空禀了皇上,皇上就算看妹妹腹中皇嗣面上,也会满足妹妹心愿,把内务府剩下那一颗猫眼儿碧玺送给妹妹!”
她娓娓道来,言语滴沥如珠,却“剩下”这个词上放缓了语气,佟佳氏七窍玲珑人,岂能听不出来?霎时间玉面通红,直红到了耳根底下。
“可是佟佳姐姐就是得了猫眼碧玺也是不能配戴,宫中规矩,只有妃位以上才可以用猫眼,否则就视为僭越!”一个羞涩声音软软从殿堂一角飘荡过来,淑懿初时觉得这声音陌生,待寻声探去,却是坐她斜对面端贵人。
端贵人年纪虽小,却是钦封贵人,位份高于佟佳氏这个庶妃,所以佟佳氏纵然不忿,也只得默默忍气吞声,不情愿地答了句“贵人说得不错。”
柔华见殿中气氛凝重,遂笑着打破僵局道:“说起妃位不妃位话来,本宫倒想起一事,宫里前些日子因为大阿哥和巴福晋事,总是叫人提不起精神来,因此本宫一为冲冲喜,二也为了多几件喜事,叫太后和皇上开开心,所以咱们之中,有几位妹妹,又要得皇恩荫庇了!”
此言一出,众人脖子都拉长了几寸,诸人不再默不作声,而是如滑溜溜一粒鹅卵石,轻轻掷入芳草池塘,虽未哗然,却荡起层层涟漪。
柔华清冷目光扫过殿堂,见嫔妃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柔缓嗓音再度响起,含着妥贴得体微笑,道:“宫中如今只有贞妃、贤妃、宁嫔和恭嫔四个主位,确是太少了,所以本宫已经禀了太后,晋恭嫔为恭靖妃,仍为永和宫主位,晋佟佳妹妹为康嫔,为翊坤宫主位,之所以晋这两位妹妹,是因为额尔德尼郡王近将浩齐特部练兵神勇,而佟大将军驻守关外辽西龙脉影壁山脚下,守护龙脉有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这是一上来就要拉拢亲信,恭嫔雨露还没有端贵人多,却得居妃位,佟佳氏虽然有了皇嗣,可同时怀有皇嗣除了淑懿,还有宁嫔和乌雅福晋,却都是未得寸进。所谓娘家有功之类借口,不过是糊弄糊弄众人罢了。
柔华向来是个周全之人,宣完了旨意,又笑向淑懿道:“贤妃妹妹去岁中秋才得了封,晋位事不宜过急,本宫已经与太后议定了,等贤妃妹妹产下皇嗣,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妹妹贵妃之位是跑不掉。”
柔华这样一说,倒把淑懿怀孕时未得晋封事抹平了,淑懿自有长远打算,也不乎眼前一城一池得失,当下遂欠身向皇后笑道:“承蒙姐姐厚爱,妹妹受宠若惊,其实位份还其次,妹妹能得圣恩眷顾,已是幸莫大哉!再说有孕而未得晋封又不止妹妹一人,乌雅福晋不也没有晋位么?宁嫔虽说有孕之后晋了位,可说到底是为着淑惠妃事予以安抚,细细算起来,倒也算不得有孕而晋位了!”
皇后听淑懿说头几句话,还当她是众人面前有所避忌,故而拿出些谦逊场面话来说,谁知越往后说,竟是越发地把皇后金玉皮囊都扯了下来,赤\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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