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静妃示好!”
云珠撇嘴道:“示好也没用!那位老祖宗是那么好糊弄?”
淑懿莞尔一笑,看到庭花烂漫,开得如火如荼,像是神仙随手扯下了晨曦里大片云霞,三缠四绕地挂了树梢上。
暑意渐浓,淑懿因为身子愈加沉重,所以愈发地怕热,闲来无事,常常观赏承乾宫阶前长着一溜茉莉,一丛青绿上零星地缀着清清浅浅地白,倒也清淡雅致。
这日淑懿正拣了盛放香朵儿,预备泡香片里,抬头间只见海蓉挺着肚子,带着她侍女锦珠,笑吟吟地迈过牵花缠草门槛,缓缓地走进来。
锦珠手里捧着一只湖色茧绸包袱,海蓉也无人搀扶,只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
淑懿见她身子极不方便,正待唤云珠来扶,恰巧绿吟正廊下洗果子,一见有客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搀起海蓉。
海蓉笑道:“多谢姐姐体贴!嫔妾今儿早上还往御花溜了一圈呢,哪里就这样娇贵了!”
淑懿温和笑道:“还是小心些好!”
一壁吩咐绿吟去冲茶拿水果,一壁笑道问锦珠道:“差个小宫女拿包袱就行了,你也该扶着你家娘娘才好!”
锦珠扬眉笑道:“奴婢是这么说,可娘娘说这东西贵重,若叫小宫女捧着怕掉地上沾了土,所以支使奴婢亲手捧着!”
淑懿打趣道:“什么东西?这样贵重,莫不是你印玺?”
海蓉一面亲手去解那包袱,一面笑道:“可真真是与印玺一样贵重!”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折叠着一块光泽莹润料子,百蝶穿花纹样,海蓉展开来看时,才看出是件寝衣,不过比寻常寝衣宽大了一半。
淑懿摩挲着寝衣上细致纹理,问道:“这不是上月皇上赏赐下来香云纱么?”
香云纱产于广东,价比黄金,如这件寝衣上染织成百蝶穿花纹样,是少见,内务府上月才得了不多几匹,顺治也只把它赏赐给了各宫主位和恪贵人。
海蓉温柔一笑,道:“嫔妾得了这香云纱,爱什么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用好!想来想去,这样好料子,也只有姐姐配得上,所以做了这件寝衣,比寻常寝衣宽大许多,姐姐有孕,穿着正好!”
淑懿愧然道:“这寝衣用料极多,皇上赏香云纱,你都用上头了吧!”
海蓉轻轻点头,又笑道:“只要姐姐喜欢,也算是没白费嫔妾一番心意!”
淑懿握着海蓉手,道:“如今越发热了,这香云纱轻软薄透,你也怀着身孕,给自己穿不是正好么?”
海蓉微微别过脸去,道:“姐姐穿了,嫔妾才高兴呢!况且再过几日就是芒种节了,往年这个时候,咱们都府里拜祭花神呢,今年出去不方便,所以做了这百蝶穿花,给姐姐穿身上,也权当是长花丛里了!”
淑懿感激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又捧起寝衣赏鉴,海蓉针工虽不是好,却可以看出做得极为精心,领口袖边都细细地绣着雅致萱草,再翻过去一看忽然,淑懿目光凝滞一刻,拿起寝衣,凑近鼻尖,脸色也由方才红润变作灰黑。
海蓉是个惯于察言观色人,一见淑懿如此,忙问道:“姐姐可瞧着哪里不合心意么?若有,嫔妾再拿回去改就是了!”
淑懿抬眸看看海蓉,迟疑道:“妹妹这件衣裳,还经过谁手?”
海蓉见淑懿这样问,也知其中必定有缘故,因仔细回想道:“这衣裳嫔妾做完了,只拿到内务府,请高公公熏过一回香,就再也无人经手了!”
锦珠也是个机灵,一见此情,也说道:“我家娘娘说得没错,这件寝衣来来回回娘娘缝了个把月,连奴婢也不曾沾手,后来奴婢拿到内务府熏香时,那包袱上扣儿还是娘娘亲自系,亲自解呢!”
淑懿也知道海蓉入宫之后,一日比一日小心,方才就看着那包袱上扣儿,与寻常包袱不同,必定是海蓉担心有人动手脚,不让闲杂人等打开意思。难为她这样一片心意,淑懿也不好把话说透,恐伤了她心。因笑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些花粉而已,恐怕是如今宫里花开,吹进包袱里去。”
锦珠忽而悚然道:“奴婢想起一事来,方才娘娘那一带青篱赏玫瑰花时候,乌雅福晋不是走过来跟娘娘搭讪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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