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立时满面含笑道:“奴婢见过四贞格格。奴婢是青缡妹妹青缇。”
她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孔四贞却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果真是比青缡瘦弱些,让你姐姐知道,可要怪我了,打小儿跟着我,我却认错了她!”
青缇含笑道:“格格认错了也是平常,我与姐姐是双生子,当初家时,连爹娘都会偶尔认错呢!”
淑懿执着缃色绢子,按一按额角粉,笑道:“可不是!若她们自己不说,本宫就是大天白日里,也认不出来呢!”又问道,“你这时候来承乾宫,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青缇一听,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双膝一跪,皱紧了眉头,道:“奴婢知道这事不该来叨扰娘娘,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本来青缇与她毫不相干,淑懿不过看着恪贵人面子,敷衍一下她身边人,可今日四贞此,青缡是四贞心腹,淑懿便不能不顾着她是青缡妹妹,假以几分辞色,因而虚扶一把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跪着,起来说话吧!”
青缇起身谢过,忧愁道:“我家小主近日不知怎么了,没事总闷屋里,不知做些什么,奴婢初时还以为是小主有心事,问她,她她不说。今日我进殿伺候时,无意间看到小主正拿了什么东西,要往芝麻酪里搁”
“芝麻酪?”淑懿心重重一沉,胃里似有什么不洁之物翻涌,恶心欲呕。
青缇看出淑懿神色,问道:“难道娘娘知道?”
淑懿极力忍着恶心,侥幸地想着恪贵人恐怕还没这么动手,只冲青缇摆摆手道:“没没什么,你接着说!”
青缇又继续道:“那芝麻酪是小主做了,要端给皇上,小主见我进来,就停了手,随便派了个差使把奴婢支开了,奴婢不知道小主要往碗里搁什么,只记得她手里拿东西,是用一张桃花笺包起来,奴婢想趁小主不时,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还没等奴婢去翻找,就看见曼珠趁小主不时,鬼鬼祟祟地从屋里走出来,奴婢趁着天色暗,偷偷跟着她,就见她绕过前殿西府海棠,将一件物事扔了花根儿底下,奴婢见四下无人,悄悄捡了起来,正是小主那张桃花笺,里面还有残留药粉呢!”
说着,果然拿出一张桃花笺,呈给淑懿,淑懿伸指蘸了蘸,凑鼻尖上一闻,脸上渐渐显出诧异之色,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奇哉怪也!”
四贞也探过身来,不解道:“恪贵人也算是得宠,难道还对九弟有什么不满么?”
淑懿忽然想起一件事,当着青缇,也不好提起,她凑近四贞耳边,说了几句,四贞惊奇道:“这是为什么?”
淑懿摇摇头,道:“这个得去问恪贵人了!”
四贞又去瞧那张揉皱桃花笺,鄙夷道:“曼珠这是背地里做什么手脚呢?枉费了苏嬷嬷教导她一场。”
淑懿也知道青缇与曼珠素来不和,她俩虽然都是恪贵人大宫女,但曼珠仗着是慈宁宫出来人,事事压青缇一头,青缇恪贵人处受这些委屈,必定要对她姐姐青缡诉说,因此孔四贞一听到曼珠,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不屑之色。
淑懿问道:“这东西既然扔出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青缇忧急甚,道:“娘娘不知道,奴婢知道曼珠为人,若是恪贵人真要皇上吃食中做什么手脚,曼珠绝不会悄没声儿地去行善事,所以就又回屋,去翻找小主妆奁,果然那妆奁底下一层,看见了一模一样纸包,也是用桃花笺包着,可见是曼珠将小主先前那包药换掉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果然包药纸同先前那张桃花笺一模一样。
淑懿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花容失色,手不禁地颤抖起来,问青缇道:“这这东西果真是曼珠放进去?”
青缇点点头,道:“奴婢以为,除了她,没有旁人!”
四贞关切问道:“怎么了?”
淑懿想了想,附四贞耳边低语几句。四贞听罢,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恨恨道:“这该死奴才!居然敢打九弟主意,叫我现就去收拾了她!”
淑懿轻轻搭上四贞手腕,劝道:“格格先莫要生气,依臣妾看,她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样胆子,背后必定有主使之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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