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神色一凝,笑道:“这几日换季,奴婢感了些风寒,去找太医院采若瞧了瞧!”
淑懿忽然警觉起来,下意识地一捂襁褓,道:“你得了风寒,怎么还进来伺候?本宫是不怕什么,传给了小阿哥可怎么好?”
皎月忙摆手道:“格格莫急,采若说奴婢其实不是风寒,只是秋燥火气大,给奴婢开了几副降火药罢了,奴婢要真有了病,哪里还敢踏进来呢!”
淑懿这才舒了一口气,薄责道:“你这丫头,说话也不一回说完,白白吓了本宫一跳。”
淑懿靠着引枕吃了大半碗燕窝粥,一天多没吃东西,又兼产子耗了不少力气,淑懿胃口特别得好,吃了燕窝粥,又想起昨天夜里参汤来,便跟云珠要,云珠笑道:“王御医说了,娘娘产子之后,体内尚有淤血,须‘先排后补’,叫奴婢熬了香菇丝瓜瘦肉汤和小米粥给娘娘吃呢!”
淑懿只觉腹中空得很,不拘什么,便叫云珠端来吃,香香甜甜地吃完一餐饭,才把昨夜到现一桩桩一件件又理了个清楚,她如今正月子里,哪儿也不得去,又要照顾小阿哥,便提醒自己不能着急,再盘根错节事,亦须一件件去解决。
淑懿端着云珠递过来滚热地白水,喝了几口,想了想,招呼云珠到跟前,悄悄问道:“昨儿从翊坤宫带回来安胎药,还不?”
云珠这一天一夜只忙活淑懿生产事了,早把那安胎药抛到脑后去了,听淑懿这一问,便知里头定有缘故,皱眉一想,道:“奴婢把它搁小厨房灶台上了,娘娘药平日除了我跟皎月,谁也不敢动,只要没人有意想倒掉,应该还那里。”
淑懿点点头,招呼云珠凑过来,一长一短地交待了她几件事,云珠听了,先是大骇,淑懿只向她摇手,道:“好本宫安然无恙,此事也不宜声张,你只悄悄地去做就好,千万不可叫他人得知。”
云珠一时领命去了。
晚膳时,皎月过来回禀道:“梅夫人本来说今日就要进宫来陪娘娘,只是仿佛董鄂府里又出了一两件事,这三五日间还走不开,叫娘娘安心养一养,只一办完了事,夫人立刻就来!”
淑懿知道董鄂府也不是清净之地,费扬古京畿军中,额娘一个人府里主持中馈,自是非常辛苦,她才生了孩子,加思念亲娘,因问皎月道:“可知道出了什么事,叫额娘走不开。”
皎月叹了口气道:“听说是进府一位姨娘小产了,非要说是瓜尔佳氏害,两个人闹将起来,就闹到了夫人跟前去了。事关董鄂府子嗣,夫人总要拿出个察查样子来,所以才脱不开身。”
淑懿轻轻叹了口气,心道,这世上哪里都是一样,有人地方,就会是非丛生。
皎月又道:“皇上本想用过晚膳就来,可昨儿夜里着了风寒,怕来了过了病气给小阿哥,也不敢来了!”
淑懿蝶翅般地长睫微微一动,想一想,是了,昨夜风那样大,他执意要坐肩舆,又担心着自己生孩子,劳累一夜,不病才怪!
淑懿切切道:“你去打听打听可碍不碍事,叫皇上好生养病,这几日都不可过分劳累了!”
皎月白玉似纤指绕着辫梢,细细地回禀道:“吴公公说,已经请御医诊过了,说不碍事,可是这一阵子宫里得风寒人多,皇上须要小心将养。”
淑懿听了才略略宽心,又俯□子去看才来到世上这个小人儿,觉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合自己心意,便一面逗着哄着,一面喝着云珠嘱咐她吃小米粥,一颗心被初为人母喜悦填得满满。
康嫔躺寝殿里,孩子刚刚才哄睡了,她呆滞地望着朱砂色富贵连绵华帐,长长樱红流苏飘飘摇摇,就像她此时一颗无依无傍心,被悲愤与不甘填得满满。
皇后屏退了左右人,拿小银匙子轻轻为她舀着金黄粟米粥,劝道:“‘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妹妹眼下有再多苦,也只得暂且忍耐,只要三阿哥往后有了出息,又何必与承乾宫那位争一时长短!”
皇后不说还好,一提到三阿哥,康嫔是不由悲从中来,同样是生孩子,同样是皇上血脉,怎么四阿哥那里就众星捧月,自己三阿哥就无人理睬!康嫔本就生性要强,心中这一团怒火,自她从皇后口中得知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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