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从方才起就盯着云珠脸色,此时淡笑道:“你既然猜出几分了,不妨一说,看看本宫是否与你想到一处去了?”
云珠伸出一根纤细玉指,向长春宫方向指了一指。淑懿黑曜石般眸子,顺着云珠所指方向一转,会心一笑,向旁边折枝海棠花绣墩上一努嘴儿,笑道:“坐吧!”又淡淡地透了口气道,“除了她,旁人定没有那样神通了,只是本宫想不出来,她为何忽然这样容不得恪嫔了?若说因为恪嫔得宠而生妒,也是有,只是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
云珠缓缓坐下,心却定不下来,细细一忖,忽而怒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嫡妻谋害姬妾,就算公侯之家,也是断断容不得,何况是天子枕畔?娘娘得想个法子,把这个佛口蛇心妇人揪出来。”
淑懿慢慢地摇了摇头,道:“难哪!”
云珠也知道夏岚一死,加死无对证了,却犹有不甘,忿然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她,由着她继续太后和皇上面前做她贤良……”
云珠嘴里“皇后”二字还未出口,淑懿忙止了她,警觉地四顾,方道:“皇上对她‘贤良’早就有数了,至于太后,”淑懿狡黠地一笑,“你说如果太后真认为毒害大格格人是恪嫔,青缇还来了咱们承乾宫吗?太后既然认为恪嫔是冤枉,自然而然就会心里琢磨真凶,太后宫里熬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儿没经着过,想从她法眼底下溜过去,简直比走完三千里蜀道还难!”
云珠听罢,才略平静了几分,道:“罢了,她是太后娘家人,就算是罪证确凿,太后也未必不会保她后位!”
淑懿抚了抚耳畔垂落赤晶流苏,笑道:“终于说到点子上去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高楼广厦哪有一夕之间倾覆,欲速则不达,如今且不必着急呢!况且,咱们还有一招,没使出来呢!”
云珠听了,恍然惊呼道:“康嫔!”
淑懿轻轻一笑,朝阳五凤挂珠钗上流苏,眼前摇作一片红芒,道:“很就得叫她一声‘康妃’了,本宫盘算着,为了这事叫本宫巴巴儿地去找她,似有不值,等本宫晋封贵妃之日,她必是要来送礼恭贺,到时本宫就将这个秘密作为回礼送与她,岂不好!”
云珠不禁拍手叫好,道:“康嫔这人,倨傲很,娘娘若白眉赤眼儿驾临翊坤宫,她还当是娘娘有求于她呢,纵然得了娘娘‘礼’,也不会承情!”
淑懿点头道:“她哪里是‘倨傲’?她娘家门楣本就不高,一入宫不过是个庶妃,可叹又心比天高,只怕是总要做出个瞧不起旁人样子来,才能叫她那颗失衡心不至于太难过吧!”
果真明日咸福宫就传出消息来,恪嫔已经被解了禁,因是宫人作恶,连累她受了委屈,太后和皇帝那里都颁了不少赏赐给她。
淑懿承乾宫听到了信儿,自是高兴,已派了人送了礼过去,本来打算亲自去咸福宫抚慰一下恪嫔,到了晚间,顺治却又来了!
顺治一进来就搂了淑懿怀里,软语道:“今儿酒宴上把你吓坏了罢!都是宫里不平静,倒带累你受了半日惊吓。”
淑懿笑道:“臣妾也没受什么惊吓,倒是恪嫔,还被禁了足,福临没有去咸福宫安慰于她么?”
顺治舒舒服服地向百花锦缎褥子木榻上一坐,笑道:“朕已经派吴良辅亲自去咸福宫抚慰于她了,赐下东西也是极厚,其中有几两火蚕棉,宫中也是罕见,朕都给了她。”
淑懿知道火蚕棉相传为同昌公主嫁妆,用它絮棉衣,一件衣服用一两棉就足够了,如果用多了,穿衣服人就好像被火蒸烤一样,即使数九寒冬,也热得无法忍受。
淑懿柔声道:“那火蚕棉极其珍贵,恪贵人想必整个冬天都会觉得暖暖和和。”
顺治拉了她手,揽她入怀,温然问道:“朕本想赐给你,可是念着她今日也是受了些委屈,朕原该亲自去看看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心里一有郁结难言事,就只想到你这儿来!”
淑懿柔软发丝摩挲顺治胸前,低语道:“火蚕棉再暖,也比不得夫君爱怜,福临把好东西都给了臣妾,臣妾还要什么呢?”
顺治她光洁额上轻轻一吻,温柔道:“那是你配得上,你不知道,今日大格格遇险,朕心里痛很,若果真是大格格不慎误食毒物也罢了,朕只是见不得朕子女,要为宫廷相争付出代价!”
淑懿听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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