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吟出去取药去了,云珠淡然笑道:“娘娘过虑了,这点子小伤没什么,也不必再责怪绿吟了。”
淑懿平日也不喜绿吟那小冷猫子钻热炕劲头,故而不怎么用她,此时听云珠一说,也觉方才语气重了些。
恪嫔则悠悠地抚着长长赤金嵌南珠护甲,笑道:“若不是近身伺候宫人,能少说一句还是少说一句罢,姐姐只看嫔妾宫里夏岚,也就明白了。”
一时绿吟取了梅花点舌丹来,用酒研了,给云珠敷上,又洗了抹布拭干净紫檀案上香粉,才下去了。
这里淑懿又与恪嫔计议了一回取得证据事,恪嫔预备起身走呢,听见门外当值小太监通传道:“金珠姑姑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金珠身姿婀娜走进来,见了恪嫔,爽朗笑道:“原来恪娘娘这儿呢!这敢情好,奴婢这两趟差倒只做一趟就是了!”
淑懿一听,便知太后也有旨意传给恪嫔,因笑道:“这是你有福气了,不知太后有什么示下?”
金珠粲然笑道:“太后昨儿让人宫外求了长命锁,给荣亲王送来,难得是寺里开过光,倒是比旁强些。”
淑懿温雅笑道:“多谢太后恩典,这么点小东西,也劳她老人家操心。”
金珠盈盈笑道:“看娘娘说,荣亲王是太后心头肉,太后不想着孙儿,还想谁呢?”又向恪嫔福了一福,笑道:“太后叫恪娘娘明儿早膳后,去慈宁宫一趟。”
恪嫔疑惑道:“有什么事?”
金珠黑色眸子一沉,欲言又止,淑懿会意,因笑道:“金珠姐姐有话只管说,恪妹妹是个实人,若能早些儿知道明儿太后召她去用意,也知道该如何孝敬太后啊!”
金珠忖了一刻,笑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只今儿尚方司嬷嬷来过一趟,仿佛是说恪娘娘宫里夏岚事!”
恪嫔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等小事还值得太后如此劳师动众,淑懿却心头一亮,仿佛豁然开朗,一个绝妙主意油然而生。
淑懿这里向金珠笑道:“还劳姐姐回去回禀太后一声,就说臣妾明儿亲自去谢太后恩典。”
金珠含笑领命去了,恪嫔望着金珠远去纤影,对淑懿道:“姐姐明儿也要去慈宁宫?”
淑懿莞尔一笑,道:“是啊,就算是为了你,本宫也要走这一趟。”她凑近恪嫔,低语几句,恪嫔黑水银似两只眸子豁然一亮,道:“嫔妾竟没有想到这个!”
淑懿点头道:“所以此时你回去,便将那些要命证据备好了,明儿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一时恪嫔也走了,淑懿这一日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没到晚膳时就困倦不堪,顺治今日因要宴请江南进京述职大员,已经传旨叫淑懿自己用膳了。
云珠受了伤,不能伺候,皎月摆上来一桌子菜,入了冬,各宫里都添了锅子,淑懿面前便摆着一个什锦锅子,又有鲜鹿肉鸭胸,几碟碧绿菜蔬,并一碗白花花热腾腾阿胶炖猪蹄汤。
淑懿只略动了一两样,便懒怠吃了,皎月再四地劝她多吃点,淑懿执起小银匙子,才要舀一口汤尝尝,只觉腥味扑鼻,顿时恶心欲呕。
皎月皱眉道:“娘娘只吃这点子东西怎么行呢?四阿哥那里……”她说了一半便掩了口,顺治默许下,淑懿一直坚持自己给四阿哥喂奶,淑懿没胃口吃饭,连些汤水都未曾喝,怎能有足够奶水喂他?
皎月凝神想了想,因对淑懿道:“格格若实吃不下,我去给您熬点参汤来罢,好歹喝一口。”
淑懿也惦着四阿哥,虽然心口里满满,一点食欲也没有,终究是点了点头,皎月便领命去了。
淑懿这里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昏暗,终于乌沉沉地不见一丝儿光亮了。一时皎月端了参汤来,热腾腾,闻着倒似比往常之味胜些似,淑懿便自执了银匙,一口一口地吃起来,淑懿平日爱参汤熬得热热地吃,可今日这汤,才吃下几口时,还觉得爽,吃了小半碗时,胸中便似塞满了什么物事似,胀胀得难受,那股烦恶只愈来愈重,慢慢地再也抵受不了,心口里似涌出一条热线,喉头腥甜,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那织金妆缎袖口上已染上了殷红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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