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这里才温然道:“皇后,其实……”只听殿外一个娇滴滴声音响起,“本宫来迟了……”
闻听这一把柔脆女声,淑懿才要松动三分一口气,刹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瞬间头都大了,一个皇后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搅局。
贞妃着了一套桃红撒花锦缎宫装,摇摇摆摆地踏进殿里来,她本是听到风声前来,又恰好看到了陈掖臣与皎月被人拉开,似牛郎织女银河相望一幕,心里顿时有了数,脸上虽故作忧愁,眼角却抑止不住地流露出幸灾乐祸欣然。
贞妃娉娉婷婷地向顺治行礼,又向皇后和淑懿淡淡见了礼,才绞着浅绯祥云绢子,曼声道:“臣妾听说宫里头出了不才之事,心里急得什么似,实实地怕皇上为此事生气,方才正沐浴呢,急匆匆地就赶了来了,难道……难道……”贞妃似乎惊诧不已样子,“难道竟是皎月……”
贞妃虽然故作惶急口吻,那一双乌溜溜眼珠子却是直往淑懿脸上瞟,带着无限地开怀,淑懿闻到贞妃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玫瑰花香味道,想必是贞妃将孝庄赐予她玫瑰露拿出来沐浴了,面上柳眉染黛,桃腮含赤,显是才精心装扮过,真真是为了见顺治,用心打扮过一番,淑懿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冷笑。
皇后大约也看出贞妃来意,便淡淡说道:“妹妹来迟了一步,方才陈掖臣和皎月俱已承认,行□之事,本宫正要发落她们呢!”
贞妃现出惊讶神色,道:“那妹妹就应该来了!妹妹虽然只是奉太后之命协理六宫,可是承乾宫既是属东六宫,如今出了事,妹妹如何能不闻不问,岂不上负太后期望,下为姐姐添忧么?”
皇后对贞妃与她争权事不满已久,但今日之事,她们实是有着共同利益,柔华机变权谋,岂非常人可比?当下便放下与贞妃不睦,笑道:“这个自然是,妹妹协理六宫,来管这件事也是天经地义,那么妹妹说该怎样处置,便是怎样处置罢!”
贞妃没想到皇后反应居然这样,只一念之间,便将球抛给了自己,皎月犯下这样事,是不可不处置,可如此一来,处置贵妃心腹这笔帐,岂不要记自己身上?
贞妃虽然深恨淑懿把爱觉罗氏算计到那般地步,却不愿宫里明明白白地把自己和淑懿放到对立面上,岂不叫人有机可乘?尤其是不能叫皇后有机可乘。
贞妃倩笑道:“姐姐说这话,妹妹可怎么敢当,说到底,妹妹也不过是个‘协理六宫’,真正后宫之主还是姐姐,妹妹至多也就是为姐姐参详一二罢了。”
皇后心想这贞妃同她长姐一样,奸滑已极,不禁恨得咬牙切齿,笑容中隐隐便藏了几分冷意,道:“那么妹妹意思是……”
贞妃顺治面前,哀怜地看了一眼淑懿,柔弱道:“皎月是董鄂府从小儿跟着长姐,竟犯下这样事,妹妹脸上也真真无光,”说着捏着绢子低头作出羞愧地样子,“皇后娘娘怎样处置她,妹妹觉得都不为过,可只是一样,我长姐也不过是念着她从小伏侍份儿,才纵容她些,以至于如今成了这么个情形,说起来也不能算是长姐过错,嫔妾替长姐求个情,求皇后娘娘不要为难长姐!”
淑懿牙都咬碎了,贞妃这叫求情么?这分明就是生怕皇后不处置于她,皎月犯错,是淑懿“纵容”坏了,还要叫皇后从重处置皎月,这不是存心要置皎月于死地么?这下皇后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剪除淑懿心腹了!
淑懿再不能隐忍,蓦然间冲口而出,道:“皇上皇后明鉴,这件事皎月是有过错,可是错不她一人,还求皇上皇后仁慈!”
淑懿知道,贞妃这一来火上浇油,只怕皎月性命堪忧,所以才故意顺治面前将自己和皎月绑一起,期盼顺治能看她面上,出手相援。
皎月如何听不出来?她从小跟着淑懿,这位格格对她情份不亚于嫡亲长姐,可是如今自己做了糊涂事,竟要让格格跟着受累,她越想越悔,越想越愧,向前爬了几步,俯顺治脚边,哭求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错,皇上要杀要剐,奴婢都无怨,只求千万不要因为奴婢而累及格格!”
顺治早就对皇后和贞妃夹缠不清,失去了耐性,皎月这一哭,直哭到他肺腑里去,顺治也颇为动容,才要出言,只见皎月身后伸出来一只温暖柔润手掌,抚上皎月肩头,道:“何必说这些不吉利话呢,皇上和皇后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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