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歹小禄子也是个人,各位都是宫里作内官,怎么如此不知守望相助?”
小林子无奈道:“云珠姑姑,不是咱们不想帮这个忙,这陈掖臣犯可是死罪,若是小禄子一进去,陈掖臣伺机跑了,到时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小林子说陈掖臣犯是“死罪”,云珠恨不得当场给他两个耳刮子,可是小禄子受伤,正是急迫时刻,云珠不好太与长春宫这帮人争执了,胸口火苗子却是“蹭蹭”地往上窜,说出话来也如钢刀剁砧板上一般,抑扬顿挫道:“小禄子难道是九天神仙,他一进去,陈掖臣就能插翅飞出这紫禁城不成?就真是飞出去了,说不得到时候也得是各位大哥担待着,明知顺贞门值房里押着人呢,还要抄起家伙来寻仇,我说句不中听话,知道人呢,说是林大哥火气盛了些,那不知道,还当是大哥要冲到值房里接应陈掖臣逃脱呢!”
小林子没想到云珠绕来绕去,竟无端端把自己绕得有了为虎作伥嫌疑,大冷天,急得额角上都沁出汗来了,结结巴巴道:“云珠姑姑,说话要有凭据,没有你这样信口雌黄!”
云珠呵呵笑道:“比起各位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打人来,我这话便是再没凭据,竟比你们还强些!”
若要赌口齿,这些小太监绑一起也不是云珠对手,小福子见陷入僵局,因劝小林子道:“我看咱们这寒冬腊月,也别立冷风里斗嘴了,云珠姑姑说得也有道理,小禄子伤要紧,咱们先把他安置值房里,再去请个太医来,横竖值房里有看守罪人侍卫大哥,不过请他们经心些就是了!”
小林子一听,也有道理,又兼这滴水成冰地方立了许久,两条腿都冻麻了,当下便依着小福子话,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小禄子抬进顺贞门值房里去。
三已过,长春宫正殿中依然灯火通明,皇后柔白手掌里紧紧攥着一只白玉盅,这空寂寂大殿里太冷了,拢着地炕火龙,又烧着四五只炭盆,柔华还是觉得冷,那心窝子里一块,也只每月初一十五,皇帝驾临时,才能略略暖一回,但皇帝来长春宫,永远是一副淡淡面容,散发出稀薄一点温暖,却又让人觉得冷。
银珠见皇后披着紫貂大氅,犹自哆哆嗦嗦,忙将白日剩下桂花青梅酒温了,盛白玉盅子里,递给柔华。
柔华喝了一口,只觉一条热线直通到腹中,那五脏六腑却仍是暖不过来,听着从顺贞门回来几个小太监三言两语一禀,怒火却似炭盆里一星一星红芒,止不住往上蹦,戴着鎏金嵌南珠护甲手向青檀案上重重一拍,骂道:“一群蠢货!那里虽然人少僻静,可动手之前,也该看清了模样再下手啊,”她突然转头看向小林子,霜刃般眼神里难掩愤怒与狠戾,斥道,“你难道是瞎,本宫叫你去那里等着皎月,你却把承乾宫小太监给打了!”
小林子叩头如捣蒜,求饶道:“娘娘恕罪!奴才瞧见小禄子身上那件豆绿长春如意纹斗篷,正是皎月常穿,天寒地冻地,还带着兜帽,一发瞧不清楚了,故而才打错了人!”
柔华怒火炽,冷笑道:“你意思是本宫叫你这大冷天儿当差,倒是本宫不是了!”
小林子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奴才绝没有那个意思!”
银珠训斥道:“娘娘素日待咱们宽厚,如今做错了事,还不向娘娘认个错,倒要寻出十八般理由来,真真不识时务!”
小林子恍然,才要向皇后认错,柔华摇头道:“你也不必向本宫认错,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这回只怕本宫也保不了你了!”跪小林子身后金童眼角湛出一点笑意,只见小林子眼泪鼻涕交流,磕头连连求饶,柔华叹息道,“不是本宫不帮你,只怪你们打错了人不说,还偏偏打是承乾宫人,你想这回贵妃岂肯轻易干休……”柔华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神凝滞一瞬,突然,青色瞳仁里似乎闪出了一点晶亮光芒,柔华忽然攥住银珠手腕,急咻咻道,“宝倩……你可去打听过宝倩情形了么?”
宝倩与小林子情形差不多,也是眼泪鼻涕交流,磕头连连求饶,只不过她眼前跪着,不是皇后,而是淑懿。
淑懿掸了掸石榴红绣绿萼梅旗装袖口,风清云淡笑了笑,道:“把事情来龙去脉跟本宫说说吧,若是说得齐全,本宫还能救你一命,不然,只怕用不着本宫动手,你那位高贵主子,就会着人来杀你灭口!”</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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