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柔华想听,心想这金童倒是个巧捷万端,办事得力只怕不小林子之下,只是心忒狠毒了些,暂时为了解决小林子,不得不用他,往后若找到合适人,还得想法子去除之。
想到这儿,柔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罢了,小林子也算伺候本宫多时,这猛然叫本宫或打或罚,我这心里还着实不忍——这样吧,本宫就把他交给你,你可千万别难为他,本宫看他今日因误伤了承乾宫人,本就羞愧难当了,若是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
金童会意道:“娘娘放心,娘娘交差事,奴才敢有丝毫懈怠么?必要叫娘娘顺心遂意才好!”
柔华颔首道:“那么本宫便放心了,小林子这差事也是不能再当了,从今往后,就劳烦你费心带着小福子他们吧!”
金童如闻天籁,立时磕头道:“奴才谢主子大恩,今后一定赴汤蹈火,所不辞!”
柔华倦意沉沉,扬一扬脸,金童抽身退了出去,走到正殿,殿堂里仍旧跪着一地奴才,小福子他们膝盖都跪得酸疼酸疼,却没有一人敢吱声。
金童走到他们面前,不由地抖了抖,清一清嗓子,尖细嗓音寂寂长夜中分外响亮,“来人,把小林子拖走!”
小林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人一边一条胳膊,架了出去,待他缓过神来,那哀戚呼号早已被掩朱漆透花门之外。
夜凉如水,金童舒心地瞧瞧长春宫过于阔朗庭院,拍拍已然赶到他跟前德良肩膀,笑道:“你小子机灵,回头妨娘娘叫我当家,准保亏待不了你!”
德良谄笑道:“大哥素日待小们好处,小岂能忘了呢,适才有这样一个机会,小自然是要帮着大哥了!”
夜色如浓墨,黑得化也化不开,云珠从如云乌发中,拔下一根翠玉簪子,拨亮了烛火,照小禄子脸上,闪烁跳动。
小禄子恬然笑了笑,道:“云珠姐姐,你去歇一歇吧,我……”他有点顾忌地看了看一旁陈掖臣,现出一个“很好”表情。
云珠浅淡笑意与温暖烛火相映,有静谧安稳,笑道:“不要紧,我知道你乍换了地方睡不着,再陪着你聊一会儿!”
小禄子轻轻皱眉道:“方才太医来时,该托他去承乾宫说一声,求娘娘遣个人来接你才好,这一闹腾,娘娘身边都没人上夜了!”
云珠这才想起来淑懿始终没有遣人来接她回去,其实凭淑懿对她倚重,就是没有人去承乾宫说,淑懿也早该遣人接她回去,毕竟小禄子这里,随便遣两个小宫女来照应,也就行了。
可是淑懿没遣人来,她竟也没想起要走,云珠望着琐窗里透进来墨黑夜色,凉凉地叹了口冷气。
陈掖臣半倚着引枕,躺别一边桃心木硬榻上,这里虽是值房,一应枕头被褥,都洁净得很,那棉被缝得也极厚实,地下拢着四五个火盆,室中温暖如春,可是陈掖臣依然清醒,坐榻上睁眼盯着头顶上帐子,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云珠又给小禄子灌了一个汤婆子,塞进被里,转身走近陈掖臣,轻轻问道:“你可也要一个汤婆子?”
陈掖臣抬眼,夹着一丝迷茫歉疚,低沉道:“这屋里够暖和了,多谢姑姑!”
云珠怆然一笑,道:“是啊,有地炕火龙还有炭盆,也确是不需要别什么了!”
陈掖臣握着身旁小几上阳刻雕花,黄杨木沁出丝丝凉意,渗入心底,他低低道:“姑娘糖渍青梅当真作极好,可惜下无福,来日想必会有喜欢人,能品出个中幽长滋味。”
云珠虽然对陈掖臣情根深种,但她是个心性高强女子,眼见陈掖臣*是皎月,便不许自己因情*失落而沉沦,当下因爽朗笑道:“陈大哥说有理,待得来日大哥与皎月喜结连理之时,我必定另外为你们做几样拿手吃食!”
听到云珠提到“喜结连理”话,陈掖臣脸上不由显出悠然神往,这神态稍纵即逝,却仍然如一根锐刺扎了云珠一下,陈掖臣随即察觉出失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多谢姑娘吉言了,下犯了宫规,这样事却是想也不敢想,下只求皎月能安然渡过这一劫,便心满意足了。”陈掖臣始终放不下皎月,明知向云珠打听,又会添云珠伤感,到底还是忍不住婉转问道,“姑娘从承乾宫出来时,那里可一切都好?”
云珠是何等伶俐人,岂能不知陈掖臣真意,因含笑道:“陈大哥放心,皎月是从小跟着娘娘,娘娘待她,如亲妹子一般,皎月不过是不能离开庑房,吃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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