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懿却不曾歇下,亲自哄睡了四阿哥,她便与云珠拣出旧年存在库房里的料子,议论着哪块料子做春衫好,哪块料子适合做条细褶裙,哪块料子柔软,可以做个中衣,拣了半日,半边床榻都被五光十色地绫罗绸缎盖严了。
云珠见淑懿有些心不在焉,因笑道:“娘娘别担心,素篆是从小儿学过功夫的,虽说这几年搁下了,可对付这位养在深闺的皇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语未了,只听外头脚步悉索之声,云珠笑道:“看,这不就回来了!奴婢出去迎她一迎!”
云珠才出去,不过片刻,只见满头热汗的素篆抱着一个包袱进来了,头发有些凌乱,只在脑后松松地绾了一绾。
淑懿忙站起身来,拉她往炕上坐,素篆谦让道:“这大半日在外头怪脏的,只怕污了娘娘的床褥。”
云珠含笑道:“咱们娘娘不是那等小气人,你快坐下,跟娘娘说说方才的事!”
淑懿嫣然笑道:“你平安回来就好,你出去这一晚上,本宫也替你悬了半日的心呢!”
素篆接过云珠倒来的热茶,如得了甘露似的猛喝几口,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其实好笑的很,奴婢就依娘娘的吩咐,事先在梅林里藏好了,后来皇后娘娘果然散荡着过来了,奴婢动一动,她就吓了一跳,奴婢再动了一动,刮下几片叶子来,她就更害怕了,后来奴婢就撮细了嗓子学着瑞贵人的口气说话,皇后娘娘当时就要抱头鼠窜,没想到苏嬷嬷这时候从绛雪轩里出来了,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皇后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呢!奴婢其实听得痛快,可又怕呆得久了,被苏嬷嬷发现,便悄悄地溜走了。一直在御花园门口等着皇后出来,又引着她追到景阳宫的夹道子里头去,奴婢就依云珠姐姐说的,踏出几个印子来,像是有人进了景阳宫的样子,接着就直接攀上永和宫后殿的墙,翻进永和宫里去了,纤梗姐姐早就遣散了后殿中的人,在那里接应我呢!”
淑懿一壁听,一壁点头微笑,道:“你做得很好,今儿晚上的事,也算是为瑞贵人多少讨回了些公道,皇后既然吓成那样,瑞贵人之死,看来必定是她的手笔了,只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去吧,你会功夫的事,除了我和云珠,千万不可再叫旁人知道了!”
素篆答应着去了,脸上犹自带着兴奋之情。
云珠拊掌道:“没想到会这样顺利,这也是皇后多行不义,连老天都帮着咱们了!”
淑懿点头含笑道:“这回的事,多亏了素篆会些功夫,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云珠倩笑道:“娘娘还不升她做大宫女,陪房上夜的,奴婢也好轻省些!”
淑懿笑着点了点云珠额头,道:“你这促狭的丫头,倒先向本宫抱怨了!你别着急,素篆本是二等宫女,一下子擢为大宫女,太过点眼,等过了年,本宫就知会尚宫局一声,叫她做一等宫女,总须过一两个月,再升为大宫女才好。”
云珠颔首道:“娘娘虑得是,六宫中人的耳朵眼睛都那样好使,略有些风吹草动,就都盯过去了。”
淑懿轻叹道:“不过我瞧着素篆,忠心能耐都是出挑的,只是性子急了些,往后只怕要在这上头吃亏!”
云珠清浅笑道:“娘娘放心,奴婢会细心j□j着她。”看看架子上的自鸣钟,已然不早了,因一面收拾榻上的布料,一面道,“不知这会子苏嬷嬷在跟太后说什么?”
淑懿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慈宁宫的方向,樱唇边挑起一抹冷笑,道:“也是皇后合该倒霉,本宫原本是只想让金珠从旁作个见证,过后旁敲侧击地去暗示给太后,没想到苏嬷嬷会突然约博果尔密谈,真真是天赐良机!苏嬷嬷在太后那里说上一句话,比旁人说上十句还管用呢!”
云珠得意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原本咱们只想着,叫个身手利索的小太监去吓一吓皇后,没想到冒出一个素篆来,竟是会功夫的,这回皇后娘娘要是不想咬死贞妃才怪呢!”
淑懿摇头叹道:“她毕竟是本宫的同胞妹妹,若不是她害得皎月这样,本宫也不想这样算计她。皇后这人阴狠毒辣,贞妃这些日子与她争权,她就已经怀恨在心了,再加上这一件事,又让苏嬷嬷瞧破了皇后的心事,皇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只怕就是令她猝不及防的狠招数了。”
云珠却又想到另一事,问道:“您说太后知道瑞贵人之死是皇后所为之后,不会动了废后之心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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