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心头浮起一阵酸楚,道:“你怎么又叫朕‘皇上‘?可是怨怪朕的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朕的心么?”
淑懿一回身对上了顺治温存悯然的目光,抽泣道:“臣妾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怕福临为难,难道臣妾会甘心受这样的委屈,会甘心叫四阿哥受这样的委屈?说句不孝的话,若不是为了福临,臣妾今日拼得惹了太后不悦,也要争上一争!”
顺治将梨花带雨一般的美人揽在怀里,只说道:“朕知道你是慈母,无论太后怎样说,四阿哥的额娘,只有你一个!”
淑懿拭了拭泪,又说道:“旁的先不说,若是臣妾确是害了三阿哥,太后再怎么罚臣妾,臣妾也毫无怨言,可福临难道还不了解臣妾么?臣妾若有那等歪心烂肺,今日何至于受这样的折辱,康妃设计陷害臣妾,才是实情啊!”
一提起康妃,不由顺治眼里冒火,咬牙道:“康妃这个毒妇!三阿哥若没有她这个歹毒的额娘,只怕比这还强些!”
“毒妇”二字从顺治口中说出来,也就等于将康妃打入了冷宫,康妃这辈子,再怎么心高,再怎么有抱负,也终成镜花水月了!
淑懿心里一阵痛快,仍戚色满脸道:“福临也不必动怒,看伤了身子,只要福临相信臣妾,臣妾就不算冤枉了!”
顺治胸中的愠怒却不可遏制,他又想起一事,更添怒气,问道:“你对朕说实话,咱们四阿哥出水痘,真是带了康妃送来的手镯所致么?”
淑懿眼睫一垂,默然无语,顺治却抓着不放,双手紧紧地捏着淑懿细弱的肩头,逼问道:“你若真把朕当作至信至爱之人,就对朕说实话!四阿哥也是朕的儿子!”
淑懿迟疑了一下,想着怎样说这件事更好,她娇柔地嗔道:“福临,你捏痛臣妾了!”
顺治松了松手,仍旧扣着她的肩头不动,追问道:“对朕说实话!”
淑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臣妾只是怀疑,臣妾晋封皇贵妃那日,康妃来贺,臣妾就瞧着三阿哥有些不妥,后来四阿哥戴了康妃送的手镯,就出了水痘,臣妾也是身为人母,关心则乱,不免多疑心了些,恰巧端慧公主曾跟臣妾提过,草原上的人出了水痘,也是吃汤药调理的,而三阿哥最近又未曾吃什么汤药,臣妾就去悄悄打听了一下康妃新近在太医院抓的药,与端慧公主所提的药方竟是相近的,所以才怀疑三阿哥早就出了水痘,只不过康妃要强,不肯说出来,才一直悄悄给三阿哥服药瞒着。”
顺治指节都攥得泛白了,切齿道:“这个毒妇!竟然害了朕的儿子!”
说着,起身欲走,淑懿早料到顺治的脾气,会有这么一出,连忙一把拉住,哀求道:“福临要做什么?”
顺治剑眉倒竖,恨恨道:“朕要将那个贱人打入冷宫!”
淑懿拼尽全力拖住,只穿着罗袜,就下床跪在顺治面前,求告道:“福临若是将康妃打入冷宫,也就是害了臣妾!臣妾是把福临当做至亲至爱之人,才把心底的疑虑说出来的,并无真凭实据,若福临仅凭臣妾的说辞就治康妃的罪,传扬出去,后宫姐妹不容臣妾还是小事,佟佳氏的新贵们,又安能容得臣妾一族?”
康妃自从怀了皇嗣之后,利用她在后宫的身份,积极为母家诸人谋取官职,再加上佟佳氏族人中,也确有几个成材的,因此在朝廷中渐渐站住了脚,佟佳氏一族本就是早年为后金效力的功臣,所以佟家在朝中,虽不算显赫,却也不可小觑。康妃在后宫中失宠,他们自是管不得,可如果康妃无端被贬,想必佟佳氏的人也不会轻易罢休的,除非顺治找到铁证如山的证据,说服众人。
可是正如淑懿所说,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虽然有一些蛛丝马迹露了出来,可是也不过是夫妇二人在床第之间的私语罢了,想摆在明面上是不可能的。
淑懿一提醒,顺治也想到了这些,可康妃行下这样的事,顺治就这样放过她,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顺治胸脯子起伏不定地说道:“难道朕就这样罢休了不成,就算她谋害四阿哥的事,朕可以看在她曾诞育皇嗣的份上放过她,但是她延误了三阿哥的病,还勾结宫女诬陷于你,朕岂能就这样饶了她!”
淑懿抚着顺治胸口道:“三阿哥夭亡,她已然受到了惩罚,至于四阿哥的事,福临知道臣妾委屈就好,往后多疼臣妾,多疼四阿哥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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