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惠妃杏眼圆睁,又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与忿然齐齐涌上心头,这可是她第一日入宫,是她的洞房花烛之夜,这个皇帝怎么就……就算不看她,还要看博尔济吉特氏的面子呢!
吴良辅仍是一副息事宁人的表情,笑道:“娘娘若瞧得起奴才,就听奴才一句话,您这才入宫,往后日子长着呢,何必在乎这一时的长短。”
淑惠妃只得回到榻上,裹在华贵富丽的锦被里,默默地生起闷气来。这一时的长短,不管她在乎也罢,不在乎也罢,她是嫔妃,就只能听从皇帝的,好在皇帝对她还是礼遇有加,至于宠爱,日后慢慢争取也就是了。
柔月这样心有不甘又自我安慰地想着,也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淑懿昏昏沉沉地才要睡着,只听素篆挟着一股冷气,从后殿转进来回禀道:“娘娘,皇上来了!”
素篆平日说话都十分响亮,这时却悄声细语的,显是有人叮嘱过她的,淑懿迷茫道:“皇上怎么这时候来呢?今儿不是翻的……”
“朕怎么就不能来?朕想你了,自然就来了!”淑懿一转脸,见顺治已然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只穿着家常的石青缂丝八团褂子,大约是一路上冷了,还在不住地搓着手。
淑懿眼里一热,连忙吩咐素篆拿手炉脚炉,又叫云珠倒了一碗热热的姜汤来。
顺治却不领情地一挥手,笑道:“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朕来搂着你,一会儿就暖和了!”
素篆正拿了一只才烧热的手炉进来,看见这一幕旖旎景像,忙放下手炉,退了出去。
淑懿拿过手炉,塞进顺治怀里,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微嗔道:“你不对臣妾说清楚,就别到我跟前来!”
顺治挑挑眉毛道:“这话好像应该是淑惠妃说才对,朕把她放心养心殿里,叫她自己歇着去了!”
淑懿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认为顺治是在开玩笑,她惊异道:“淑惠妃……太后……”
顺治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淑懿唇上,笑道:“别大惊小怪的,她最多也就是到太后那里告朕一状,说朕不与她同寝,这话她若能说出来,就叫她说去。反正朕今儿该赏的赏的,该赐的也赐了,连太后宫里的厨子,朕都借了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足的!等明儿朕再厚厚地赏她一回,她一发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淑懿叹道:“福临就是不喜欢她,也该顾看太后的面子!”
顺治冷哼道:“不是顾看太后的面子,朕根本就不会叫她入宫,如今她宫也进了,一宫主位也得了,朕还有什么对不住太后的?只是我看她与她那长姊也是一样,这才进来呢,就借着乌雅福晋说什么是人是仙的话,她既是九天仙女,又将朕置于何处?朕若捧着她,就该把这位仙女儿封为中宫皇后!哼,用这些妖术来争权,也就只能骗骗乌雅福晋那样的人罢了!”
淑懿也觉得淑惠妃这一手太蠢,若是单单为了争权弄鬼,也太浅薄了些,若是还有后招,那么后招是什么呢?
淑懿低头忖了半日,也想不出头绪,只问道:“原来福临也知道那幅画的事了!”
顺治冷冷嗤道:“不仅如此,她还痴心妄想,才入宫第一日,就要与你争个高下!”
淑懿并没有问淑惠妃到底跟顺治说了些什么,想着这位柔月格格一定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又触到顺治的鳞了,就问道:“那么福临打算日后怎么办?”
顺治微笑道:“很好办,朕是天子,朕不想宠幸于她,难道她还能逼着朕不成?这还是小事,最要紧的是,朕不想让科尔沁的女人生下朕的皇子!”
顺治的眼神十分坚决,他已经无法选择地在孝庄的阴影下,生活了这些年,说什么也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再走这条无奈的路,何况在顺治的心里,已经十分笃定,只有与他情意相投的董鄂氏所出之子,才可以做未来之君,科尔沁的女人一旦生下皇子,他的四阿哥又要置于何地呢?
这些潜藏的心思,淑懿不是不懂,只是仍然忧虑道:“福临今夜翻的是淑惠妃的牌子,却来了承乾宫,若是传将出去,叫臣妆如何做人?”
顺治扳过她细弱的肩,含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朕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淑惠妃这一夜半梦半醒,一股郁结之气在胸中窜上窜下,她虽然生母早丧,但生母是她阿玛的挚爱之人,她自幼又寄养在祖母那里,比正经的嫡出格格还娇贵些,就是嫡母,也要让她三分。只是在柔华与柔音入宫之后,在宫里又得封了尊贵的位份,嫡母才渐渐地对她现出些藐视来,但这丝毫没有叫她气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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