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格格也很郁闷,其实她一坐上顺治的辇轿,就“醒”过来了,在她预先的设想之中,原是她一晕倒,顺治就会横抱起怀中美人,然后最好一路将她抱回启祥宫的,当然乌苏格格在设计这个场景的时候,没有将顺治胳膊的承受能力列入考虑范围内。
所以,尽管明黄辇轿抬得又快又稳,乌苏格格坐在里面却是无限的伤感,直到这顶权威无上的辇轿进了启祥宫,接收到一群庶妃福晋挟着妒火的目光,乌苏格格还在伤感,然后就任由宫女们,像搀扶一个骨折病人一般,搀到殿里去了。
乌苏格格才一躺在桃木雕花小榻上,就问身边的宫女香草:“皇上呢?”
香草只能如实相答:“皇上在御园里折了几枝梅花,就去承乾宫看四阿哥去了,辇轿送下了小主,也抬到承乾宫去了。”
乌苏格格小嘴不禁撇了撇,嘟囔道:“四阿哥是皇嗣,难道我怀的就不是皇嗣了么?”
香草不知该怎样答,又怕话说多了惹事,就借口说去取燕窝,脱身走了。
其实乌苏格格还有话没说出来,她愤懑不平地想着,就算自己的身份比皇贵妃低一点,但是如今她正怀孕辛苦呢,皇上看到她受了惊吓,怎么也该亲自来看看吧,倒是先跑到承乾宫去了!
就算皇帝去了承乾宫,皇贵妃听说了早上的事,也该劝皇上来看看才是,怎么倒不闻不问了呢?哼!妒忌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皇贵妃,也是不择手段争宠的,要不然这宠冠六宫是如何来的呢?
乌苏格格盘算着,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把皇帝的宠爱好好地争过来,皇贵妃又如何?说不定自己一举得男之后,也可以如康妃那般飞上枝头了!乌苏格格越想越兴奋,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想到高兴处,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按理说乌苏格格的耳根应该是热的,因为在不太远的延禧宫里,正在有人对她破口大骂。
“贱人!她算个什么东西,才怀了崽子,就以为自己尊贵到天上去了!呸!不照照镜子,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娜木钟的怒吼伴着一阵阵清脆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延禧宫的正殿此起彼伏。
小宫女们早就习惯了静妃这一套的表演,才看了个开场,就都跑到僻静地方去了,免得成了静妃的出气筒。绣珠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小声儿些吧,去理会那样的轻狂人,没得失了娘娘的身份,无论如何,皇上今儿早上也算对娘娘假以辞色了!娘娘的好运,想必很快就要来了!”
绣珠的话让娜木钟又砸了一个白瓷盖盅,“别提皇上了!我为了救那个贱人,摔了一身泥,皇上既不陪我回宫,也不来看一看!对了,你打听到了么,他现在是不是去看那个贱人了?”
其实绣珠已经打听到顺治去了承乾宫,却不能对娜木钟说实话,只好敷衍道:“这个……奴婢只听说皇上去了养心殿的方向,皇上的辇轿抬了乌苏格格走了,就算是要去后宫,也得等着辇轿回来吧!”
想到乌苏格格是坐着顺治的辇轿回的宫,而自己却是两条腿走回来的,直到半路,吴良辅才带了一顶青鸾肩舆追上她,送她回来,娜木钟的心头火越烧越旺,喝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仗着自己怀了崽子,竟敢轻视本宫?哼,等本宫复了位,非要剁碎了她不可!”
绣珠忙着向娜木钟摇手,延禧宫的这些奴才,本就嫌这里是口冷灶,对静妃离心离德了,静妃今日说了这么多犯忌讳的话,若是有哪个奴才起个卖主求荣的念头,将这话传扬出去,静妃岂不要糟糕?那皇贵妃交给她办的事也就自然是不成的了。
绣珠这里正想着拿些什么话来,劝得静妃心平气和了才好,忽听外头一声尖细的声音:“静妃娘娘可在么,皇上给娘娘颁赏赐了!”
静妃与绣珠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瞬,绣珠随即笑道:“娘娘看,皇上还是记得娘娘的好处的!”
一语未了,早有小宫女引着吴良辅进来了,吴良辅打了个千儿,对静妃满面谄笑道:“回娘娘的话儿,皇上说了,今儿早上娘娘受惊吓了,叫奴才给娘娘送些东西来,压压惊!”
吴良辅叫人把东西抬进来时,见是紫檀商丝架随玉龙两件,汉玉璧两件,紫檀画玻璃五屏风二座,汉玉仙山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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