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听了,泄了口气,烦烦恼恼地往榻上一躺,自去歪着了,绣珠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这样浮躁的性子,只怕是难以复位。
娜木钟因方才闹了一场,气血翻涌,又不停地咳嗽起来,绣珠又将那碗荷叶饮递过去,一边伏侍她喝了,一边劝道:“娘娘这气喘的毛病还是不能除根儿,皆因时常生气烦恼的缘故,娘娘若心平气和了,兴许还能好些。”
娜木钟半阖着双目,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太夫都说了,说本宫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股热毒,平日只能小心调理着,要治愈却极难。”
绣珠温和道:“奴婢已经将延禧宫安排得妥妥贴贴,不但那些忌口的饮食绝不会给娘娘吃,就连花草熏香,都是仔细检查了,才给娘娘用的。”
娜木钟几口喝干了荷叶饮,注意力又转移到乌苏格格那里,恨恨道:“那个挨千刀的小娼妇,以为怀了崽子就大过天去了,哼,本宫非要叫她知道知道厉害!”
绣珠无奈地看着娜木钟,不知该说什么好。
睡到半夜,绣珠忽然被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惊醒了,点上灯烛一看,娜木钟脸色铁青,张大了嘴,好像要把人吞进去,眼睛惊恐地瞪着,一看见绣珠,两只手乱舞着就来向她求救,绣珠也吓了一跳,因为延禧宫只有她一个大宫女,一时连人都叫不着,只好赶到廊沿儿底下,把上夜的小太监叫醒,这一叫,延禧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醒过来了,在院子里闹嚷嚷地一片。
绣珠知道太医院夜里只有两位当值太医,如娜木钟这般病症还未必能应付得了,所以当下差了一个小宫女去请太医,另一个立时跑到永和宫去将这事回禀端顺妃。
端顺妃不一会儿,就到了延禧宫,头上只松松地绾了一个髻子,肩上还披着柳色暗织如意云纹的披风,显是惶急而来的。
端顺妃一踏进来,便看见一群宫人围着娜木钟手忙脚乱,中间一位太医正在为她诊治,端顺妃关切道:“怎么样了,静妃娘娘没事吧!”
那太医只是太医院的一位医士,姓余,才进来不到三个月,还从未给正经小主单独诊过病呢,听端顺妃这样一问,心下先没了底,只含含糊糊道:“这个……静妃娘娘应是气喘之症,但臣以前从未给静妃娘娘诊过,不敢贸然开方,为了稳妥些,还是请御医来看看的好!”
端顺妃一见这位余太医年轻无主见,也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这时只听外头一声通传:“皇贵妃娘娘来了!”
端顺妃忙忙地迎了出去,端顺妃原先多少听说过,娜木钟有气喘的毛病,一旦发起病来十分的凶险,生怕自己去了,有些事也做不了主,因此她从永和宫出来时,就已遣了贴身宫女纤梗去承乾宫请淑懿了。
这里端顺妃一面搀着淑懿往里走,一面将静妃的情形和余太医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道:“依嫔妾看,倒底是性命攸关的事,余太医又年轻没经过事……”
话未说完,淑懿就笑着拍拍端顺妃手背,正色道:“妹妹虑得是,不劳妹妹挂心,我方才来时,就已命人拿了令牌,出宫去请李御医了,李御医是专为太后诊脉的,但如今事出有急,只得先将人请了来,明日一早再回禀太后,也是权宜之计,想必太后也不会怪咱们先斩后奏的!”
端顺妃点了点头,心想皇贵妃娘娘决断这样快,就算静妃真有个什么好歹,太后也不会怪罪她们的了。
淑懿走进殿里,见仍是人来人往,就吩咐绣珠道:“你是这里的大宫女,你来安排一下人手,就这样乱糟糟的,静妃觉着烦乱,又说不出来。”
绣珠领了命,下去指挥小宫女去了。
淑懿又问余太医,“怎么样了!”
余太医一拱手,战战兢兢道:“回皇贵妃的话,臣已经为静妃煎了大剂四逆汤服下,一时镇住了,但太医院的师傅来之前,不敢妄下药方。”
淑懿一见此人显是才来的新人,医术尚浅,也不再多问,就点点头,示意他退下了。
云珠看着淑懿,小声问道:“还去禀报太后么?”
淑懿想了想,又摇摇头,道:“那余太医虽然医术平平,却是个谨慎之人,他既然说镇住了,想必一时半刻是无事的,还是等李御医来了再说吧!你去向绣珠要个拔步床来,本宫今夜就歇在这儿了!”
云珠惊道:“这怎么成?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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