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声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令得魏岑也觉得他自己有点像个胡乱迁怒的丑角,不由忿忿然地转身不再看纳兰洛一眼了。残颚疈伤
而是重新走到了顾希声的身边,与他一样,目光担忧的锁定在了那合起的门板上。
不过心中的不甘却还是有些咽不下,“我说顾希声,你也太没有点同盟的自觉了吧?”
“你指什么?妃”
“你说呢?装什么糊涂,显得你像是根本不在现场一样!”
顾希声轻声一笑,“对于嘴硬自负的人,我一向喜欢看事实,不喜欢在嘴角上与人争斗,想当日唐二公子是何等的嘴角犀利,可现在呢?”
“急得我们魏公子都不惜用上手段把人从娘子身边弄走了!想必感觉到的威胁不用我多言了吧!礴”
“如今不过多一个将来定然会想把今日的话给吞回肚子里的人,又有什么可去辩论的。”
“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
顾希声这些话云淡风轻一般的说完,魏岑的脸色没有因为他的安慰好看起来不说,反而更加充满了敌意的回视向纳兰洛了。
见此,纳兰洛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顾公子,背后说人,不是君子之道!再者借用顾公子所言,事实会胜于雄辩,纳兰将会是何等之人,自会是有时间有信心让顾公子你们看清楚!”
谁说书生就没脾气了?
纳兰洛这话掷地有声,分明是很有性格和脾气的!
何况,他心里也有些恼怒顾希声起来,想着顾公子看着还挺正派的一个人,没想到陷害人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吗?纳兰公子是何等人,原本顾某人还真的是很敬佩和看重的。不过——”
顾希声说着,就猛地侧过头来看向了纳兰洛的眼睛。
然后就一字一句地问了一遍,“既然纳兰公子说背后说人不是君子之道,那难道当面看人就是君子所为了?”
尤其是在‘看人’两字上,加重了语调。
顿时,纳兰洛面孔立即又羞又窘,又急又恼得瞬间涨红了不说,人也不自觉地在顾希声的目光注视下后退了一步。
若非白虎在他怀中,冲着顾希声不太善意的发出了一声低吼,打断了顾希声持续加诸到他脸上的那道目光注视的话,纳兰洛觉得他肯定会被他的那记眼光给钉入十八层地狱一般。
好厉害的目光!
只不过此刻的纳兰洛并没有意识到,顾希声的这记注视的目光,若是没有白虎小宠的那声低吼给打断的话,他何止是被盯得心虚的要入十八层地狱,根本就是真要去见阎王了!
可以说,于无声处,顾希声已经不着痕迹地暗算了纳兰洛一把。
只是被白虎给破坏掉了。
顾希声目光淡然地又在白虎身上看了一眼后,就若无其事地又收回了视线。
依旧是如之前那般牲畜无害地看着面前,完全没了气势的纳兰洛,又道,“再者,股某人何尝背后说人过,既然纳兰公子都当面听到了,就足见顾某人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了!”
“否则,纳兰公子又如何能这么当面抓着我的话,来要指责区区在下?纳兰公子以为呢?”
纳兰洛这次是彻底败下阵来了。
嗫嚅着哪里还有话可讲?
脸色更是越加的窘迫难安,外加心生不宁的不停出汗。
虽然有了白虎小宠暗中的那记帮忙,纳兰洛并没有真正受到顾希声的眼神的暗算,但是虚惊一场总是免不了的。
此刻里面的小衣完全被冷汗急汗给浸透贴在了身上,就是足证。
可见,人当真是不能做不光明的事情。
他不小心看到了古悠然光|裸|的正洗澡的身体,已经是慌不自已,虽然逃得更快,但是心底总是免不了心虚不安的。
随后他见古悠然让无双来请他去用早饭,本是不想去的,可考虑到不去的话,反而显得自己更是心虚得无处可安放。
再者他也不是不曾为自己的无意看见开脱过,认为那纯粹是个意外,不是纯心故意。
加之古悠然大白天的洗澡却不关门,也是有责任的,如何能全怪他?
如此,便也硬硬头皮去了。
还道除了他们两人以及不会讲话的白虎之外,并无第三人看到那羞人惭愧的一幕。
现在被顾希声当面戳穿了不说,还用来质问反诘于他,纳兰洛只觉得一世清名这下全毁干净了。
如是可以,他真想以头呛地,撞死自己拉倒。
可他若真这般死了,也挽不回他的清誉,人还道他是自惭自身行为太过卑劣,羞惭恼怒以至于无脸偷生于世,这才自尽身亡。
纳兰洛此时,当真是有种满身是嘴也说之不清的感觉,那种憋屈、无奈、懊恼、却又解释不了的挫败。
罢了,罢了,清名这下彻底算是都被雨打风吹了去。
许久——
也许其实只是一会儿,比起前一番还清高傲气的纳兰洛的脸色,便已经完全颓然苦涩了十分,抱着白虎就冲着顾希声躬身行了个礼貌。
“顾公子教训的是,纳兰洛己身不正,还推及旁人,的确有违君子之风,有败读书人之德,今日之后,再不敢自命君子,自语书生,从此天地一浑人!”
言毕,就见他直起了身子,然后便把白虎放到了一旁的栏杆上,突的就扯断了头上的发带和方巾。
顿时一头黑瀑般的长发就披散了下来。
在魏岑和顾希声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双手狠命地抓拽拔拉他自己的头发。
几下之后,竟是连血带头皮的拽下来好几捋。
看得魏岑和顾希声都怔住了。
而一旁栏杆上的白虎见纳兰洛如此癫狂突兀的动作后,不知是悲怆还是愤怒地立即就扑了过来,低吼咆哮了起来。
这一下,可终于把魏岑和顾希声给震醒了。
两人赶紧飞快的上前,一人一手阻止住了纳兰洛继续的自虐和发狂行为。
“纳兰洛,你,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魏岑最是不明白个中缘故的人了。
在他听来,顾希声说的那句话也委实没什么特别,怎么纳兰洛这迂腐清高正派的书生就突然间又是鞠躬,又是自虐起来?
而顾希声自己,也内心震撼的同时微感惭愧了起来。
他虽然说出那些话的确有打击纳兰洛太过清高的书生意气的意味在内,可他出发点总是为了维护他和魏岑的共同利益。
或者说白了就是为了羞怒纳兰洛一番,好让他从此没脸再多在他们面前摆弄清高,自然就更加好以此绝了他万一也恋上古悠然的可能。
可他也没想到,这个纳兰洛竟然性子刚硬如斯。
骨子里竟然完全不容一丝清正之外的瑕疵。
他不过拿这话想捏他一点点把柄而已,就让他决绝到自弃君子与读书人身份的地步。
顾希声无法不自惭是否他过于逼人太甚了。
若是悠然从里头出来,看到纳兰洛变成这样,怕是也不能原谅他吧!
“纳兰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其实以纳兰公子的聪慧,何尝不知道这些话不过是顾希声心胸太小,怕容人,这才行的诡谲小道,你怎么就还当真了?”
“你这般自毁自弃自己,就为这区区几句话,值得吗?”
“你当知道,不管顾希声嘴上如何的说,其实心底是与悠然一般,万分敬佩公子高义的!”
“还请纳兰公子万勿钻了牛角尖,顾希声在此与你赔罪了!”
顾希声这些话,说的万分诚恳,也确实是他心底的话。
纳兰洛有此举动,足证此人当真不是一般清高的书生,而是真正的读书人,他把读书人该有的恪守和君子之德看得高于己身一切。
是以,当他突然间被人点出他自欺欺人之缺,以及已经给‘读书人’这三个字蒙上了污点之后,便再也自弃自己不配再当读书人。
这种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的行为,甚至于会让一些不懂得的人认为很愚蠢。
可顾希声却恍悟了,这是纳兰洛心中不能被污染的净土,是他至高无上的精神信仰。
而他,无意中,竟是毁了这么一个心灵有着至高纯净和追求的人!
顾希声心头的懊恼何足言语形容?
若是可以,他希望他的诚恳道歉和认错,能挽回他的追求,只是,这种几率有多么的小,他已经从平静清明的纳兰洛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他变了!
虽然这种变化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可确确实实,这一秒的纳兰洛和前一秒的纳兰洛相别甚大。
不但顾希声如是觉得,连魏岑都瞠目地看着这样的纳兰洛。
“顾希声,魏岑,你们放开我吧,不用抓着我了,我不会怎么样的。”
纳兰洛一开口,那改变了的感觉就更加令两人觉得明显。
魏岑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扣着他的那只手。
顾希声迟疑了一下后,也放开了。
而白虎从他们松开他的刹那就有些着急地再度扑进了纳兰洛的怀里。
此时,那被硬生生拽掉了头皮和发绺的地方,鲜红的血才缓缓地渗透出来,蜿蜒流淌了下来。
有几缕就从他的两鬓耳根旁边流了下来。
看着令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白虎似乎很是心疼和怜惜纳兰洛的自伤和流血,看到那血淌下来之后,几乎立即它就伸出舌头去舔舐了起来。
而纳兰洛也轻柔地抚摸着白虎身上细短柔软的白毛,半点也不阻止自己这么一个大人,被一只动物这么安慰的行为。
一人一虎,就这么站在栏杆边上,迎着清河河面上吹来的凉风,配着那一头凌乱炸刺的头发,明明很是怪异,却又奇迹般的谐和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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