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存海的眼皮都动了动,喉咙处发出轻微的“嗯”。
何七宝沉吟片刻道。
“我有个想法,余大人现在何不将计就计?如今满城都在找你,都以为你失踪了。”
余存海猛地睁开眼,看着何七宝,瞪了一会儿又闭上,喉咙处又发出“嗯”一声。
何七宝沉着脸吩咐麻瓜二毛和四喜。
“你们三个迅速带余大人走,用我的马车,迎上钦差行辕,严大人南下,随行的有致仕回苏州的夏太医,让夏太医给余大人调理,告诉胡亚夫,余大人的事对外保密,等见了严大人再说。”
麻瓜二毛四喜三人立刻应下。
“谢平安,他这样能坐车吗?”
“不剧烈摇晃,应该可以。”
“你们走。”
青皮帮着麻瓜二毛四喜把余存海抬上马车,看着三人驾车离开。
青皮噘嘴道。“回去又得换被褥。”
何七宝站在破庙门前,直到马车看不见,才慢慢往大路走。谢平安跟在何七宝身后,一言不发。
“谢平安,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白胡子老头。”
“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我砍柴时救了他,他在山上养伤,随便教我几招。”
“你的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什么功夫?”
“你装什么糊涂?没有人教你,你怎么知道用飞爪?还知道用牛皮绳。没有人教你,你怎么会银针刺穴?你的手法,稳准狠,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你这般胆大。”
谢平安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不过老头说,我学他五成银针刺穴,赛过二十年老大夫。”
“老头有什么特征?”
“右手没有小指。”
“啊——慕容断指!”
“慕容断指?老头的名字?”
看着谢平安不带丝毫作伪的疑问,何七宝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使劲晃晃脑袋,把那些疑问压起来,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温和。
“你几岁遇上了慕容断指?他受了什么伤?你怎么帮他?”
没有马车,太阳热起来,路上树荫很少,出门急没有戴帷帽,谢平安手搭凉棚,可是手被午时的太阳光照射,疼。
何七宝见状,把自己的外衫脱下,对青皮说。
“拉着袖子。”
于是,路上出现一个怪异的风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拉着一件锦袍的袖子,锦袍被高高举起,锦袍下是一个一身青衫的少女,少女正好走在锦袍造成的阴影下。
谢平安抬头看着何七宝,何七宝正好也看着谢平安,何七宝挑花眼一眨。
“不用感动,本世子只是想让你集中精力讲慕容断指的事。”
谢平安黑沉沉的眸子里那点清亮瞬间消散。
“那天我正好九岁。天不亮王菊英就让我去砍柴,我到山上砍不到一会儿,听到有呻吟声,老头躺在陷阱里。后山上有陷阱,是猎户们做的。”
“不对,慕容断指功夫高强,不可能躲不开陷阱。”
“没什么不对,老头当时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还不听使唤,躲不开陷阱很正常。”
何七宝愣了。
“断......一条腿?一条胳膊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