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平安得不到乔大通的回答,又看着林君尧。
“说。我爹怎么死的?”
“不是自尽,他杀,一刀毙命。”
乔大通额头青筋暴露,脸色惨白,双目赤红。
“舅舅,他说的是真的?你知道爹不是自尽,是被人杀的?”
乔大通别过脸,不看谢平安。谢平安了然。
乔大通一咬牙,转过身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事已经过去八年,怎么?当年不是黑鳞卫办的案?林大人再问,是不相信你们黑鳞卫?”
“是黑鳞卫办的案,不是林某。”
什么意思?黑鳞卫不是林君尧,林君尧不是黑鳞卫副使?
乔大通沉默。
“黑鳞卫还有八年前的卷宗?卷宗上怎么写的?”
“非也。卷宗上写的是畏罪自杀。但林某从别处知道,谢大人违抗宁王之命,被杀。”
何七宝的眼光扫过谢平安,不知何时谢平安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乔大通得手在发抖,拿起酒壶,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喝的太猛,咳嗽连连。
林君尧又给乔大通倒上酒,语气缓和了很多。
“乔爷无需担心林某对谢家兄妹不利,林某早就知道谢家姐弟的藏身之处,东泥湾。黑鳞卫若想抓他们,易如反掌。”
乔大通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他以为藏的很好,却没想到黑鳞卫全都知道。
雅间里非常安静,静的只有几个人的呼吸。
“八年了,我以为我瞒得住。只要他们姐弟好好的就行。我就是一个跑江湖的,斗不过你们这些当官的贵人,我只能护着他们姐弟。今日,你竟然来问我妹夫的事。林大人,你黑鳞卫做的事,你自己不清楚?”
“乔爷有质疑,林某理解。八年前的案子,不是林某办的。林某想知道真相,真相虽然残酷,但真相比假相更重要。”
乔大通双眼赤红,像冒火。
“八年前,我从城外回来,一到城门口我义父的人就拉着我说出大事了,妹夫死了。我头都懵了,昨天还和我好好说话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我使了钱,在义庄看到妹夫尸身,匆匆看了一眼。我担心妹妹有意外,急匆匆再次出城。后来我妹妹得到消息进城,一头撞死在府衙的石狮子上。
我顾此失彼,痛惜他们夫妇惨死,又担心大厦将倾,歹人对他们兄妹斩草除根。我安顿好平梅平芝,就盘算怎么报仇。当时义父韩晓峰掌管江北帮,和盐商们交往甚密。义父说有人找他递话给我,说如果我不吵不闹,可以不斩草除根。”
何七宝看着乔大通,桃花眼里一股寒意涌上。
“有人用谢家兄妹威胁你?”
“对。那时我在码头只是个小管事,一切全靠义父。妹妹妹夫出事,我担心祸及孩子们,正六神无主。义父说,做局之人势力强大,不是我等平头百姓能抗争的了的。我们是蝼蚁,他们是大象,蝼蚁何时能撼动大象?
我走投无路,守着妹妹妹夫的尸身,哭了两晚上,亲手挖墓坑,亲手给他们穿衣服。我妹妹的额头破了个血窟窿,妹夫......被人一刀毙命的,脖子都断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