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年前的答案

  “这座山以前有个很恐怖的大怪物，离着老远，我都害怕的不得了。”大碗鼠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惊恐和后怕。

    它缓了缓，才又吱吱道：“这段时间，那个大怪物好像不在了，我来这里也不害怕了，就带你来看看，以前这里有大怪物在，肯定没有其他老鼠敢来，山上花生这么多，大怪物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们可以来找到很多花生。”

    “大碗，你真聪明，花生，花生。”宽面兴奋地吱吱着。

    “嗯，我们快点休息，现在大怪物不在了，肯定会有其他的老鼠来和我们抢花生……”

    界里。

    叶生看向黑衣叶生，黑衣叶生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错愕，变为现在的沉默，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十年前，爷爷离开后，院子里再也没有永夜中的生物来过吧。”

    黑衣叶生依旧沉默，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叶生叹了口气，知道了他的答案。

    其实这一切，都很明晰了，只要把大碗说的话转变一下就行，花生，转变为宝物，智慧树算一种宝物，但不会是全部，毕竟这整个岁山，若是十年都没有永夜生物涉足，确实该有很多宝物。

    其他的老鼠，转换为永夜下的其他生物，就好理解了。

    因为有未知的恐怖怪物存在，岁山很多年没有永夜生物敢到来，直到最近，这个恐怖怪物好像离开，然后才有其他的生物，因为岁山存在多年的宝物，来到岁山。

    那两只老鼠是这些生物中的一员，同样，那只银色大青蛙也是，那只死去的豹子也是，还有吃掉豹子一半身躯的那个生物也是，包括银龙人，也是。

    这样一看，黑衣叶生在永夜下幸运生存这么多年，或许不是幸运两字能说清的。

    想想也是，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涉足的会是什么的永夜中，何来这么多年的平安？

    这么多年……叶生叹了口气，这个时间，或许可以准确一些，应该是十年，暗界的爷爷离开的时候。

    “十年前，老头子击退了一个长着红色虾头的怪人后，受了很重的伤。”黑衣叶生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无神的双眼看着叶生，继续道：“那天后，他很忧心的说永夜下的生物越来越强了，院子安全不了多久了，也整日整日地看着我，吃饭上厕所都跟着，仿佛一刻也不想浪费。我看得出来，他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后来，他养好伤后，似乎也做好了决定，陪着我睡了一晚。

    这是他在说我是个小男子汉，该坚强了之后，第一次陪我睡觉，第二天，他离开了，走的时候，整理好衣服，擦干净了鞋，如他一贯的体面……”

    叶生默然，那副花甲之身，苍老斑驳的面庞浮现在他脑海，让他心中有些酸涩。

    爷爷捡到他的时候，已经退休了很多年，是七十岁的老人了。

    同样，暗界的爷爷，也是这个年龄，七十岁的老人，在永夜下，保护着一个婴孩长大，其中之艰辛，难以想象。

    黑衣叶生说完之后，就默默低回头了，叶生能想到的，作为亲历者，他只会更快反应过来，想的更透彻。

    同样，也会更加难受。

    叶生调节一下复杂的心绪，看向视野中的两只老鼠。机缘巧合，因为这两只老鼠，这一切，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也能完整的串联起来了。

    十五年前，永夜来临之际，暗界的爷爷捡到黑衣叶生，并带他来到岁山的老屋。老人可能有些际遇，得到一些薪火，并借此生存了下来。五年中，倒是也有一些生物前来，但都被踏上生命阶梯的老人击退了。

    直到五年后，大地上的薪火越来越少，永夜越来越广阔，黑雾弥漫，能在永夜中生存的生物也越来越强，渐渐的，这个老人开始力不从心了。

    或许是曾经得到薪火时的际遇，他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在越来越迫近的危险中，给他想要保护的这个小孩，真正长久的安全，为了这份长久的安全，他做好决定，去冒险了。

    这一躺出去，他再也没有回来，应当是失败了，但也成功了。

    十年安生，直到最近，岁山上，才有永夜生物敢于前来。

    虽然不清楚老人做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带回来什么东西，可以无视永夜的特殊阻隔性，令其他生物感到恐惧，从而远离。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现在还在不在岁山，又为什么会失效？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黑衣叶生抬起头，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已经长大了，像你说的一样，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了。

    如此，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你在天上望好，我不会失了你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