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一高兴才临时决定带上他去塞外的。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樱儿的确对他们多多少少的有些影响,哪怕只是臆测的。
现在灰太郎纵然不杀她,也要和她了断,起码要与她分道扬镳,远离她才是。
灰太郎现在的应对,实在是他的利益集团所要求的,当然也是他自己权衡之下作出的决定。
十三似乎也在注意樱儿的变化,自从灰太郎到访,她就沉默了很多。虽然她当差的时候仍然是认真仔细,但是闷闷无语,形容日渐憔悴。有时候十三看书,发现坐在一边的樱儿也是默默地在火堆那里发呆,有时候和她说话,问她出了什么事,她都是愣愣的茫然无觉。
樱儿每天的饭量开始锐减,四贝勒和四福晋关照要喝的药也是无心理会,给她喝就喝......
十三不放心,就吩咐两个嬷嬷悄悄地看着她,果然宋嬷嬷不知所措地回禀十三,樱儿每天晚上都是抱膝坐在床上,呆呆愣愣地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而且夜夜无眠......
十三暗自心惊,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但是樱儿眼中的那种绝望、那种凄凉,让他看了就有种心碎的感觉。
接下去的几天,传来十三的妹妹在京城难产而死的消息。
十三的这个妹妹刚嫁到草原没出一年,这次是回京城待产、在京城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随即咽气。老康十分喜欢这个女儿,她订婚后、出嫁前,老康就先到过她草原上给她修建的公主府,为的是表示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公主的遗体就地火化后骨灰不日会送回草原来安葬。
老康命十三赶到公主府里处理后事。
老康的大部队继续开拔,樱儿估计灰太郎、十四都跟着走了。
“唉,走吧走吧、都走吧,眼不见为净。”
十三的额娘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十三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清代公主只要出了嫁,生了小孩,就完成了历史使命,可以无憾地去死了。而且若是难产的话,即便贵为公主,也是先救小孩后救大人。樱儿在心里将这个陋习又狠狠地鄙视了一下。
看看十三拖着病腿在料理后事,她又于心不忍。于是尽力帮忙张罗着,那些丧仪又是繁文缛节的,而且按照蒙古的习俗,虽然大礼自有典仪官操持,但总有要十三这个胞兄忙乎的事情。这些事她也不能尽知,所以几乎是边学边做,尽量不让十三过多操心。她在百忙中又要照顾十三用药。
她废寝忘食,几乎一个人顶了十个人的工作,到后来连下人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她仍然意犹未尽,引得所有人都十分惊诧。她只想拼命地工作,这样就不会让人察觉到她的失落和痛苦。
十三看到樱儿开始处理各项事务,虽然忙碌劳累,但是总比她天天发呆、憋出病来要好,于是也放手让她操持,希望她尽量能够分散些注意力。
樱儿现在又陷入了童年的那种不悦和不安的感觉中,只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被所有人厌弃的人。让她倍感绝望的是,她在所有的时空都逃不过这个宿命。灰太郎绝决的神情时时刻刻的刺痛着樱儿的自尊心,唉,“我拿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又过了十来天,等到公主的骨灰到达、安葬,后事的关键部分料理完,她一下子松了劲,加上先前天天蹲在野地里作下的病根,于是也病倒了。
这是她在这个时空里病得最厉害的一次(上次受箭伤不算,这次是身心俱疲,但主要是内伤,万念俱灰),发烧心悸,她怀疑是不是病毒性感冒,可千万别转成心肌炎?怎么办,阿嫦又不在身边。
到后来她烧得两颊通红,头昏脑涨,几乎是卧床不起了,连咽喉也肿胀起来,说话、吃东西都困难。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这下子好几天水米不粘。
她还惦记着十三每天用药,挣扎着吩咐随从这个那个,说不出话来,就只得打手势比划着。
十三到后来自己按时用药,反过来索性照顾起她来。为了防止传染给十三,她命田嬷嬷做了口罩戴上。
她本来就鼻息咽喉都不通的,戴上口罩更加呼吸不畅。她正自心烦是否能够扛过这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奄奄待毙的鱼,躺在那里张大嘴巴在喘着粗气,更觉得天地无光、了无生趣,心里还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