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离鸟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灰太郎放下笔,含笑看着樱儿。樱儿脸不禁红了起来,他练了许久?难道就是为了要送给我这首诗?
她不禁心花怒放,因为算起来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了,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
樱儿在他热烈的眼光注视下,满脸通红的显出一丝慌乱。她连忙岔开话题道,“不知道八贝勒怎么读起魏文帝来,‘三曹’中当首推曹子建的。”
“曹子建做他的逍遥王爷,醉心诗文,有这样的造诣自然毫不意外。但是魏文帝就不同,他治理一个国家、开创一番霸业,但其文采竟然还在‘三曹’之列,实属不易。”
樱儿心中点头,到底曹丕是做了皇帝的人,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还是以曹丕作为精神偶像。
“又在想什么?”
“八贝勒,这幅字我可要好好收着。”
“我说了不许笑话我。”
“我收起来慢慢看。”樱儿怕他反悔,连忙小心地将纸折好。
灰太郎扳过她的肩,“樱儿,我今天找你,其实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樱儿看到他的神态,不禁一愣。
“樱儿,这阵子朝中局势还是不明,皇阿玛和大臣们因为我,几成水火。可是大臣们却一再举荐我,前仆后继,我真不知道他们还会怎样犯颜上谏。所以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让人拿住任何借口,也仍旧不能提你的事情。皇阿玛无论让我做什么,我也只能遵旨。”
“樱儿懂的。樱儿可以等。”
樱儿心中略微闪现一丝失望。但她知道他这是碰到难处,也还是想解释他的新小老婆的事。
唉,既然是老康的旨意,又有谁会去抗旨呢?何况,比起老康对他在夺嫡一事上的破口大骂,给他个女人,总不是什么赔本买卖。
“樱儿,你千万要小心,我只怕你再出别的意外。”
灰太郎托起她的脸,樱儿在他的脸上读到了担心、焦虑和心痛,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灰太郎也点点头。
“但是,八贝勒,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会隔着那么多的人和事?”
灰太郎脸色黯淡了一下,“这也许就是皇子的悲哀......樱儿,我最近总会做噩梦,梦见你会飞走。而我,拼命想要抓住你,却怎么也抓不住。”
樱儿笑道,“梦里的事情如何当真?况且有很多梦都是反的。”
灰太郎抓住她的手,“樱儿,如果你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吧。”
樱儿啐道,“又说什么疯话,你又能走到哪里去?你的大哥、亲贵大臣们呢?”
灰太郎固执地问,“樱儿,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皇子了,你还会带我走吗?”
“八贝勒,如果你还是现在的你,那么你是不是皇子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已经不是你了,你就算和我一起走了又能如何呢?”
灰太郎握住她的手,“总之我要你相信,无论世事怎么变,我的心里只有你。”
樱儿一愣,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句话在现代就是直接等于“谎言、虚伪和娱乐”,说这种话的人已经连撒谎都没有兴趣去创意一下。
“八贝勒,你知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誓言的。况且什么事情起了誓,反倒令人觉得这事总会起变化似的、而且这事多数是以变化告终的。”
“樱儿,总有一天,我要风风光光地娶你,给你尊荣的地位。”灰太郎突然说。
“啊?”樱儿张口结舌,但是随即一股凉气从心底涌起,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没有记载。
“八贝勒,又说什么疯话?我说了不喜欢听什么誓言的。”樱儿赶紧用手堵住他的口。
灰太郎看看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相对良久,樱儿笑道,“可惜今天没将琴带出来。”
“不急,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又不知过了多久,樱儿抬头看看外面,“八贝勒,天色已晚,樱儿告退了。”
“樱儿......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八贝勒还有什么话?”
“我一时想不起来......”
“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等到你想起来......”
“那么我就一直想不起来,好让你一直在这里......”
两人相视而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
“八贝勒,我真的要走了。如果你不想四贝勒府闹腾起来四处找人的话。”
樱儿说着,踮起脚,在他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今晚做个好梦。”
“你可要答应,一定入我的梦来。”
“我尽量试试。”
“樱儿......”灰太郎又拉住她。
樱儿道,“我真的要走了。”说着转身出门。
她走到寺外,李福升已经牵着她的马等候在那里。樱儿感叹这些人可真是训练有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