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往一般,沙贼在前排矮房内吆喝,老者在树屋内独自喝酒。
连着三壶喝完,古元依然没有上前的意思。
老者笑了,笑的很轻,没有声音的微笑,不过,声音也在慢慢的扩大,向外传递,一股灵力的波动,直接射向古元。
一道劲风,直接扑面打向古元,吹起古元的衣角,两鬓的头发。
没有杀意,这是古元感受灵力波动后,体会出来的意念。
“既然追到这里来,为何还不动手?”老人开口询问。
古元没有理睬这个老人,转身,静静的走向远方。
老人一愣,随即直立身体,双腿上,膝盖跪地,下腿处,空空如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来追杀我的,那你是谁?”老人的话语追着古元,又询问一次。
古元没有远走,慢慢的转过身体,远远看着。念力感知中,老人已经没有太多的修为,只有脉境巅峰境,而在身体内,却留下数处创伤。
这些伤势,才是古元离开的原因,心脉一处,丹田一处,右手经脉尽毁,四肢只有左手能够施展。
而在其念海内,浑浊一片,灵力的波动中,尽是回忆,而没有了生的朝气。
心有死志,不需要去杀。
两行浑浊的眼泪,从脸颊两边流下,没有哭声,面容虽是憔悴,却又是红光极盛。
颤巍巍的左手,拿出一枚玉佩,小巧玲珑,似能散出温暖般,被老人贴在左边的脸上。
时间也在静静的流逝,夜色撩人终究是消散,清晨,红日升起,照在满地的黄沙上,也洒在老人的身上,脸庞处,泪滴侵染着玉佩,被红光照射,散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小玉,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带你出来,虽是逍遥,却又让你葬身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
“你的夫家追杀到这里,你舍弃生机,让我逃了出来,可又能如何?”
“我只能在此地苟活此生,数十年来,人不人,鬼不鬼。”
“生无尊严立身,与死又有何异?”
老人抬头,望向远远的红日,左手一紧,修为散出,震碎了玉佩。
随后,浑身一震,嘴角鲜血流出,也震碎了心脉。
脸庞上,一丝解脱的微笑展露出来,仰面倒下。
古元摸出胸前的那块玉佩,仔细端详。
“前辈,不知这块玉佩是不是你的定情之物?若是,晚辈是不是错拿了?”
“若不是,那么这块玉佩又有何用?晚辈一直没有悟透。”
这块玉佩,在凤来城一战之后,有了一点变化。
原来的通体白色玉佩,被古元的心脉之血沁透之后,颜色倒没有变化,不过已不再是通体冰寒,而是有了一丝温度,放在胸前,有了一点温润。
念力注入,里面还是看不透。
收起玉佩,背上长剑,踏上黄沙,朝着前方,远远走去。
推开第七层内室的石门,里面是狭窄的内室,前后只有两丈距离。
有一张石桌,桌上,一壶老酒,两只酒杯,坐着一位中年修者,看向推门进入的古狼。
“请坐。”中年修者声音轻吐。
古狼轻笑,侧脸稍稍偏转了一下,邪魅之感笼罩全身。
来到石桌旁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需要询问的,请说。”中年修者又说了一句,语气轻柔,虽是男音,却也是无限娇柔。
“不想问,这里有没有什么宝贝,我现在,全身只有这柄长枪。”
“没有,这间内室,只有这壶酒,管够。”中年修者端起一杯,也是一饮而尽。
古狼跟着一杯酒下去,酒壶奇异,酒杯放在酒壶嘴下,酒水就会流出,若是酒杯拿起,酒水就停下。
数杯下去,古狼抬头,看向中年人。
“光喝酒的话,我可就走了。”
“可以。”
古狼起身,一步踏出,伸手去拉石门。
石门未动,古狼诧异,试了几次,石门没有变化。
古狼看向中年修者,又回到座位上,继续饮酒。
“不着急,慢慢喝。”中年修者随口说着。
古狼点头,一杯接着一杯,开始喝着。
也许是酒水奇异,古狼连着喝下数十杯,并没有醉意。
“为什么不让我走?”古狼也是轻轻问出。
“你可以走。”中年修者轻轻的回道,“只是,你打不开门。”
“为什么打不开?”古狼又问。
“我不知,我只是来陪你喝酒的,不能给你开门。”中年修者轻轻摇头。
古狼轻叹,又一脸笑意,脸庞俊美,煞是好看。
“看来,我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