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怕是少来咱们胭脂铺,所以不知道,这上好的胭脂都是现场调制的,譬如这些花汁都要新鲜的添加进去,之后用得才好。睍莼璩伤”偲偲脸不红心不跳,耐心解释,“想必大爷对女人家的东西并不了解,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夏天最怕妆厚,出汗就闷热晕妆,还会让脸上起疹子,所以咱们铺子里最贵最好的碧玉膏,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好东西,您莫看这绿色的膏子,抹在脸上却没有颜色,抹开后还能提亮肤色,凉凉的可舒服了,您送郡主是么?一定叫她喜欢。”
“是吗?”梁允泽将信将疑,有点担心偲偲坑他,可想着铺子又跑不掉,她若敢坑人……其实坑人也好啊,反正用的人不是自己,是端柔!
“多少银子?”梁允泽问。
“小盒装十两银子,大盒装是三盒的量,但划算,才二十八两。”偲偲没有哄抬价格,报了正价。
“也不贵,才不到三十两。”梁允泽嘀咕着,指挥随侍付钱拿东西。
偲偲称了二两碎银子硬是找给了随侍,一边冷笑:“您瞧着便宜?您可知道十两银子足够普通老百姓一家几口大半年的生计?”
梁允泽一怔,没说什么,正要走,偲偲又吆喝:“您记得告诉用的人,第一次要多抹一些,皮肤受用了,之后更容易上妆。”
“啰嗦!”梁允泽气势弱了许多,似乎很在意偲偲那句关于十两银子能派什么用的话,默默看了她一眼,便带人走了。
是日偲偲回到金梅楼,舞依左瞧右瞧都觉得这孩子开心得有点不正常,追问之下偲偲才说:“今天我在铺子里卖了一件新品出去。”
“新品?”
“嗯,销h?n碧玉膏!”
“销h?n?”
偲偲很笃定地说:“一定很销h?n。”
夜里,偲偲给被抓到衙门去挨了打的姑娘们送药,有几个要好的便聚在屋子里,见了偲偲自然也是很亲热,可偲偲一走,便少不了说些心里话。
“我们是不怪偲偲的,妈妈疼她也是应该的,可是为了偲偲要我们全楼的姑娘都散了,代价实在太大了。”
“咱们青楼里的姑娘,出了青楼还能做什么?读书人不是说什么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嘛,我们虽然低贱,但也不愁吃穿,往后离了金梅楼,妈妈定然是会给我们银子散伙,可那些银子够用一辈子吗?谁晓得将来会怎样。”
“总不见得去别家做活,那些个姑娘都嫉妒咱们金梅楼的人,去了还不被欺负?”
“可是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家挨个儿去衙门挨板子?说咱们楼里的家法狠,尝过才知道,衙门里的板子,每一下都往死里打呀……”
“再过几天又该抓人了,我可不想……”
偲偲本是忘记将药膏留下才折回来,在门外听见这些话,心里不由得沉甸甸,又去过芙蓉那里瞧见她的惨样,再回到舞依这里,就红了眼睛。
“怎么不高兴了?回来还见你好好的呢。”舞依瞧见她神情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后,又喊伤口疼,让偲偲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偲偲掀开纱被来瞧,果然是舞依大腿上的一道口子又裂开了,瞧见那血染了床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床上大哭:“舞依姐姐,是我害了大家,是我,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