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那時候,嚴歡才五歲。
嚴燁把門推開,天邊又傳來一聲振鐸巨響。
娃兒聞聲,慌亂地抱住嚴燁大腿,淚光浮現道:“哥哥,我怕…”
嚴燁長年征戰沙場,卻不知弟弟如此膽小,回心一想,歡兒終歸是個孩子,於是抱起糯米團子似的孩童,反問道:“歡兒做了虧心事?”
“我、我只是偷吃了紫檀姐的糖冬瓜…你說老天爺爺會不會教訓我?”
嚴燁忍著笑:“不會。”
“哥哥怕雷麽?”
“我若怕打雷,早就當不了主帥了。”
嚴歡覺得有理,又問:“哥哥就不怕被雷劈死麽?”
那時候,他只笑而不答。
此時此刻,坐在馬背上的人凝視雨中黑夜,把往日情愫盡藏於心。
只有把生死豁出去的人,才會無懼風雨,無懼千軍萬馬。
只是,這個答案,他從來都不說。
暴雨打在金璧,燈火通明的金鑾殿上,一名身穿密探官服的男子把一道玄黑卷軸呈上。
慶國的卷軸有分:緩、急、輕、重;事情嚴重急切,便是眼下的玄黑卷軸。
精明的國君接過卷軸,閱畢,龍顏為之大怒。
明黃衣袖重重一砸,手中卷軸滾滾落地!
“下毒、造反、叛國、夏侯琰為了帝位,竟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清明的眸子回頭,那座耀眼龍椅分外刺眼。
在旁的唐百金心中不禁驚慄,世人皆說,當今天子是個藏得極深的人,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動怒,鷹眼從來都只卑微低頭,而藏在卑微深處的心思正靜侍著時機,反客為主。
明亮的燈光暉映下,那條雕琢威嚴的金龍活靈活現地盤旋於金印之上,讓人一見生嗔,一見生痴。
令人神往的金印依舊安穩地放在案上,曾經想把它俱為己有的人卻都命喪黃泉,到如今卻偏偏落在不想擁有它的人手上…
精緻的眉梢冷眼一瞥,那個至高無上的金印送了他名譽、地位、權力,
也送他一輩子身不由己。
鉉璟帝莫名自嘲:“皇位…究竟是個甚麼東西?”
在下位的唐百金卻道:“陛下請息怒。”
“傳朕口諭,立刻派五十萬御林軍前往酆城支援。”
“陛下三思,御林軍必須留守皇城,若調配五十萬兵力出去,皇城…亦難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