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遠在酆城以外十餘里路,聚集天地間至陰至寒之氣,山頂峰巒入霧,山腳下薄霧瀰漫,每當入黑之時,瘴氣加重,不少踩藥郎中都因摘取靈草時被瘴氣入體,輕則卧床餘月,重則命喪黃泉。
柳霜自然是知道的。
天還沒亮,柳霜提燈前行,荒蕪的山路上,沿途奇樹林立,莫不是手裏有燈,此處必定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
夜風吹散細碎髮絲,耳邊不時有鴉雀哀鴻,柳霜倒是心裏毛毛的。
“丫頭,我來了。”
一把男聲傳入耳中,柳霜腦瓜子一疼,回頭一看,竟是那個敵國魔頭!
晟曦身穿墨綠長袍,悠閒地搖著扇子,朝她一笑。
“穿得如此招搖,十足個土財主似的。”柳霜反了個白眼,口中不忘調侃他。
晟曦倒是不以為然:“難道天天穿著暗藍錦服就不像是土財主了?”
“別在我面前提他。”柳霜警戒的加快步伐,只想盡快撇開這個瘋子。
晟曦一掀下袍,繡著金線龍紋的靴子早已沾上他最討厭的泥巴,俊惑邪魅的男子卻一反常態,語氣亦比過往和善起來:“把這藥吃了吧。”五指攤開,是一顆黑色藥丸。
小姑娘從他身邊走過:“我才不會上當。”
晟曦追上去,又把藥給她:“這藥能抵抗瘴氣。”
柳霜真的沒有時間與他周旋:“我不吃敵人給的東西。”
“我來慶國的路上,遇到一位紫衣道士,然後他就送我兩顆藥,說是見面禮,能解嵩山的瘴氣。”
本來前進的繡花鞋子停了下來:“你來這裏幹嘛?”
“找東西。”
“嘖,你堂堂一個北漠王,要啥有啥,幹嘛大老遠跑來?”
晟曦怔了怔,一雙湛藍眸子似乎略過一絲失落:“你來嵩山…是為了他?”
“我不想欠他人情。”
晟曦把扇子合上:“聽說,你在尋一種東西,叫…叫甚麼來著?”
“靈株草,長得像萬年竹,可是根部是白色的。”
長眉得意一揚,邪魅唇角淺淺一勾,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容變得俊惑無比:“看來是他病了。”
柳霜冷眼一瞄:“你能不能閉嘴?”
“女人真是個善變的動物。”從前可是怕我怕得要命呢。
“毒血丸的解藥我已經給你,別再跟著我。”
“丫頭,你為何要幫他上山採藥?別忘了,他可是你的仇人。”
藏在衣袖裏的巧指緩緩握拳:“他為我染了病,我不能坐視不理。”
晟曦整理身上塵土:“原來如此,本王初來慶國,對嚴府的消息一無所知,如今你全盤托出,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你…!”
囂張的男子“得體”地抱拳彎腰:“多謝姑娘賜教。”
柳霜氣得自個兒走遠,晟曦追了上去:“把這個吃了,再過半個時辰,這裏的瘴氣會加重。”
“哼,我就是死也不吃你的東西!”柳霜吹熄燈火,一路瘋狂亂跑!
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內,只得晟曦一人站在原地。
手上藥丸仍握在手。
深夜。
荒誕無人的嵩山更顯陰森恐怖,山下薄霧加重,柳霜走著走著,倒覺得寒氣逼人。
她枱頭一看,月光開始變得暗淡無光。
洛大人說,務必在天亮之前回去,不然便會吸入瘴毒死在嵩山,無人可救。
上山的路十分陡峭,柔弱身子呼吸不順仍繼續前行,盡管山路崎嶇難行,她也咬緊牙關前進。迂迴曲折的山路早已令一雙小腿酸痛不堪,柳霜隨手撿起一根粗枝撐扶上路,漸漸連呼吸也變得微弱艱辛。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秀麗明眸無意一瞥,懸崖峭壁之上,剛巧長著一株翠綠無瑕的仙草,根部一如洛雲桑所說的純白無染。
她使勁攀爬,好不容易才踩著山石而上,抖動的五指努力伸向高處,腳丫往上踮高,顫抖五指使勁伸長,好不容易才能觸摸到靈珠草!
正在喘息的眉目難得一笑,誰料,踩著的大石一滑,柳霜瞬間連人帶草的滾下山!
電光石火之時,就在遠處的晟曦察覺身後有些動靜,於是手裏扇子一拋,輕盈身法從借扇面一跳,一把接住滾下來的人!
晟曦隨即找了個山洞,然後生了把火,把乾燥的樹枝統統丟在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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