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仔细的听着,将一些认为重要的信息都记在了心上,渐渐的便在他清越如水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若兰好似觉得胸口压了块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来,下一刻,一种撕裂的痛,顿时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这一醒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已经睡在了一起,此刻,江惟清正浑身僵硬的覆在她身上。
身上那种被充斥生生被撕裂的痛,随着她的清醒越发的明显。若兰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手便要推开身上江惟清,“痛……”
“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江惟清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亲吻着她的脸,浅浅淡淡如春风拂水的吻从眉梢到唇角,从耳畔到脖颈。一边亲着她,一边轻声道:“乖,你放松下来,你这样,我快被你夹死了!”
若兰吸了口气,强自放松自己紧绷的身子,慢慢的去适应那撕裂的痛。
江惟清吸了口气,他将埋在若兰脖颈处的脸微微抬起,目光灼灼的看着双眼迷离的若兰,稍倾,翘了翘唇角,便低头嚼住了她鲜红欲滴的唇,这个吻充满了柔情,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反复着。
他的清香,她的柔软,如和风细雨浸润了漫漫长夜。
杜家主卧里一主一仆却是睡意全无,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太太,奴婢站在人群后面瞧了几眼,虽说看不大仔细,但五官上却是很突出,一看就是个精致的。”
丰氏翻了身,唇角嚼了抹冷笑,淡淡道:“她娘可是当年京都第一美人,她又能差到哪去呢?”
陪房的桔香不敢接口,转了话题说道:“姑太太酒席散了便走了,新娘子屋里去也没去。”
丰氏其实也觉得奇怪,小姑子杜慧对几个侄儿侄女都好,可似乎对这个大侄儿却是不冷不热,很多时候甚至会刻意的避开!
“她像来不喜欢老大,这会子若不是碍着亲戚情面,怕是酒席都不会来吃。”
“为什么?”桔香自榻上支起半边身子看了丰氏道:“奴婢听说,江姨娘那时候跟姑太太也还是要好的。自从生了大公子后,似乎才生疏了!”
丰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闭了眼道:“谁知道呢,好了,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桔香不敢再多话,躺回榻上,慢慢睡了过去。
反到是丰氏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当年之所以会以嫡女之尊嫁给已有妻室的杜宜,其实有她不得己的苦衷。她前后共订过两门亲事,但两门亲事的男方都在订婚后过逝,父亲和娘亲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克夫的名声给压了下去。
但,之后却是不敢再替她说亲事。
这也才有了杜宜停妻再娶,她以嫡女之尊甘为继室的的事了!
对杜德元这个庶长子,她的感情是复杂的。复杂到,她在有意无意的情况下也会避开与他见面。而对江氏,则更是愧意和羞意掺杂。
她还记得自己还是个小娘子时与江氏也有过几次见面,更甚至,因为彼此长辈同朝为官的缘故,她和江氏较之旁人还要更熟识几分。
曾经的闺中小娘子,却在某一日分别成了同一个男人的妻和妾!
丰氏叹了口气,再次翻了个身,告诉自己不要想,人生于世,处处坎坷,她没有能力去同情别人!
可是翻个身却又想起了杜宜,想起酒席散后,杜宜去了凝霜阁。心头不免便有了几分恼意。她自问自己不是个苛刻的人,杜宜的姨娘,她也是尽心善待她们。但今天是什么日子,杜宜在这个日子去了姨娘屋里,他将她的脸摆在了哪?!
丰氏一番心思纠结,总算是在天快亮时,闭上眼睡了过去。
只,她才觉得刚刚闭上眼,耳边便响起丫鬟柚翠的声音。
……
若兰迷迷懵懵中,听到锦儿在屋外的声音。
“奶奶,该起床了。”
若兰动了动,身子好似被拆开一样痛,她身侧的江惟清在她起身之前,翻身坐了起来,轻声道:“你别急,我去喊了你的丫鬟进来,让她们先备些热水。”
若兰点头,帐子里一股栗子花的味道,只将她脸熏得如同煮熟的大虾米。
不多时,锦儿便与黄婵走了进来。
她们的身后,阿宝和滟滟一人提着一桶热水。
阿宝还好,这些粗活她是做惯的,滟滟却是一桶水一路走来洒了一半,只将个雷妈妈看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
葛妈妈连忙抢在前头道:“滟滟,你去侍候姑爷吧,这里留给阿宝。”
“是,妈妈。”
滟滟放了手里的水桶,便朝正往净房走的江惟清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