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谢家老太太丧事一完,没出几天,便是除夕。睍莼璩晓
这个除夕帝都城里的人再次惊心动魄了一把。
五皇子谋反了!
年三十的夜里,照例是像往年一样,全家人坐在烧着地龙的花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二房杜时也带着嫡妻商氏和膝下一子二女同大房一起过年。
杜家两房平时也不怎么常聚,商氏又是个性讷的人,不擅言辞。丰氏则是心情使然,没什么说话的兴趣。
偌大的花厅,便只有杜宜和杜时偶尔的几句交谈声,再便是孩子们嬉笑追打之声。
若兰正待寻个托辞,与江惟清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忽的外面便响起了漫天的爆竹声。
只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里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隆隆之声。
江惟清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对墨玉似的眸子,忽的便霍然一亮。
只,那只是一瞬间的神情,便连一直留心着她的若兰都没发现,更别说府中之人。
“我看也不早了,打封门爆竹吧!”
江惟清淡淡的说道。
正与杜时说着话的杜宜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朝他这边看来,江惟清低头避过他的目光。杜宜神色间有着一抹恼色,但当目光扫了眼厅中众人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多时,管家带了小厮在院子里架起长长的爆竹,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后,杜府的各厢大门、小门一一关闭。
与此同时,府门外响起震天的喊声。
“造反啦,五皇子造反啦!”
杜府里当下人层层相报,说门外大街上到处都是骑马持刀的见人便杀的兵士。还说有好几处府邸失火了,站在院子里便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整个帝都都乱了!
杜宜与杜时顿时惊得齐齐站了起来,不顾除夕封门便不能再开的规矩,哗啦一声踢开了众多的门,二人先是站在花厅前的院子里,再然后便起身朝往外走。
丰氏起身便要跟了上前,走到一半,却是步子一滞,返身便将膝下的几个防子拢到一起,招呼了惠婆子,“妈妈,快将哥儿和小娘子们都带到地窖里去躲起来。”
商氏正搂着膝下的一子一女吓得身子打颤,听了丰氏的话,连忙道:“大嫂,把阳姐儿和启哥儿也一道带去吧。”
偏生是落下了庶出的杜丹露。
因着年节日姨娘们是不能上桌的,杜丹露眼见得大人脸上都是惶惶不安,而她稍为熟悉的哥哥姐姐都被惠妈妈安排丫鬟上前牵了,却是没人理会她,吓得小脸一白,便细细碎碎的哭了起来。
“惠妈妈,还有丹露妹妹呢!”
一个温和地声音响起,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牵了她的手,将她往前送。杜丹露抬头,认出是大房的大嫂嫂,她抿了唇细细的说了一声。
“谢谢大嫂。”
若兰笑了笑,眼见得惠妈妈带了孩子们去了地窖。
身侧江惟清上前牵了她的手,轻声道:“别怕。”
若兰点头,“有你在,我不怕。”
江惟清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回头看向丰氏,轻声道:“我要去趟小佛堂,若是有什么事,就使人来小佛堂寻我。”
丰氏连忙点头。
本是合家欢庆的时候,却突然因为一场皇家的闹剧,弄得大家都战战兢兢,愁云惨雾。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茫茫灰白的天际衬着远远近近的火光,显得格外妖异。
若兰与江惟清走在路上,耳边能听到大街上马蹄疾奔,杀人夺命的惨呼之声。她不由自主的往江惟清身边靠了靠。
江惟清探手拥了她,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若兰虽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看他这般笃定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到一时吃不准,他到底是心中有数,还是故作镇定。
“怎么了?”
若兰抿了抿唇角,看着小佛堂那盏被风吹得摇晃的红灯笼,轻声道:“你不是五皇子的人?”
江惟清步子一顿,目光深深的看了若兰一眼,稍倾,挑唇一笑道:“怎么这般说?”
“你如果是五皇子的人,没有道理,他现如今起事逼宫,你却在这一副无事人模样!”若兰默了一默,想想道:“宫里现在主事的是四皇子,五皇子这个时候逼宫,也不知道有几成胜算!”
江惟清抬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眉宇间绽起一抹似笑非笑。
“若兰,你听说过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若兰脚下一顿,抬头看向江惟清。
江惟清笑笑,替她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腹部。
“鹤蚌相争……”若兰抿唇,良久目光陡然一亮,她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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