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时间已是深夜,可这座位于市郊的小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窗户倒映出屋里一拨拨忙碌匆忙的身影。
而在这混乱紧急的现场,唯一坐定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杜家主母。可她也只是勉强坐定,脸上两道挑眉正紧紧地蹙着。
这就撑不住了么?还差几个月呢!而且这到底是魏博士的孩子,再怎么不待见,也总不好弄出人命来啊。更何况……房里传出的呻吟也太痛苦了些,忒让人心里不安。
杜夫人在客厅里又惴惴了半个小时,终于心一横,一头闯进忙乱的卧室。
然而眼前的景象生生让杜夫人止住脚步。
启林全身□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臀下的床单全被打湿,有血迹还有其他污渍。才几个月不见,这个男孩的身体已经变形得没法看,锁骨部位深深的凹下去,肩骨和肋骨浮在皮肉下面,而这瘦弱的身体却托着一个巨大的肚子,衬得手脚都细得像竹竿。
医生将一根细长的管子cha入启林的尿道里,每推进一下都能逼出启林痛苦压抑的呻吟。床单已被拽得变形,苍白的脸孔扭曲着,额头上全是冷汗。导管伸进去,引出来的全是脓血。
“啊!唔……”启林又一次被剧痛激得猛地弹动,缓过以后,随即大口大口剧烈的喘气。
这医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病人的泌尿系统已经严重感染,却该死的因为身体有孕而不能使用抗生素来压抑炎症!每天只用盐水来洗洗,这有用吗?!眼看着这具年轻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自己却无能为力……
医生下手迟疑了,问:“撑得住吗?”
启林缓了一下,闭着眼睛点点头。他知道不把脓血弄出来不行,细菌在身体里,是会影响宝宝的。所以,再痛都必须忍着!
于是治疗继续,新一轮的痛苦又涌袭而上。
杵在门边的杜夫人目睹整个过程,只觉一阵阵的恶心想吐。她知道这男孩怀宝宝会有危险,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惨烈到这个地步。
看不下去,杜夫人被福管家搀扶到客厅坐下。
杜夫人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福管家答道:“已经三个小时了。”
杜夫人:“我是问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个鬼样子的!”
福管家沉默了一阵,低声说:“三个月前,启林少爷就已经开始出现排尿困难,后来实在排不出,医生只好给他插导尿管……夫人您也知道,那个地方是粘膜,很容易受伤。受伤后启林少爷又没能很好的用药消炎……就越来越严重了。”
杜夫人沉着脸说不出话。直到主治医生从卧室里出来,摘下口罩。
“杜夫人,我不得不跟您交个底,这孩子感染得太严重了,目前的药物已经很难控制住。他现在发烧到四十度,很危险。继续下去,我怕会造成急性肺炎和其他器官衰竭。这样别说肚子里的婴儿保不住,就连大人也……”
“什么叫保不住!”杜夫人狠狠地拍了桌子,“你是医生,你给我想办法!那是我杜家的孙子!保不住也得给我保!”
医生叹了口气退下去。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医生所起的作用已经很小,结果是好是坏完全就看那男孩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坑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