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挤公交车了。”
李焲说:“好,还得去给年年买个猫窝,再买点儿猫粮什么的。”
宋辞动动身子,“嗯”了一声。
李焲拍着他的背,说:“睡吧。”
宋辞迷糊着说:“晚安。”
李焲说:“晚安。”
年年也在黑暗里低低地“喵”了一声,不禁让李焲弯了嘴角。
*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睡到十点多才起床。
宋辞醒得早一些,但李焲的怀抱实在太舒服,勾着他犯了一回懒。
洗漱之后,两个人分工,李焲负责做午饭,宋辞负责洗衣服。
年年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焲后面,害他好几次差点儿踩到它,只好把它抱到餐桌上去,它扒着桌沿向下探头探脑,又没胆子往下跳,喵喵叫了几声,见李焲不理他,只好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舔爪子。
林寻来厨房倒水喝,看到卧在餐桌上的年年,好奇地说:“哪来的猫?”
李焲说:“昨天在路上捡的。”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猫叫,还以为做梦呢。”林寻喝了口水,说:“不过流浪猫都挺脏的,比如跳蚤、寄生虫之类的,还可能有传染病,你最好带它到宠物医院看看要不要打疫苗。”
“下午带它去。”李焲说:“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寻说:“不了,我约了朋友,这就要出门了。”
回房的时候路过浴室,看到宋辞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林寻斜靠在门框上,压低声音说:“前两天拷给你的那几部电影看完了吗?”
宋辞说:“就看了一部。”
林寻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宋辞低着头,没说话。
林寻闷笑两声,说:“在你做好准备之前,不要轻易尝试。”
吃饭的时候,李焲说:“刚才听到你和林寻聊电影,什么电影?”
宋辞暗道他耳朵真尖,说:“好莱坞动作片。”
“我也喜欢动作片。”李焲夹给他一片瘦肉,“存在哪个盘了?我有时间也看看。”
宋辞垂着眼睛,说:“我看完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删了。”
“哦。”李焲也没在意,吃了两口饭,说:“你演的那两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宋辞说:“大概明年暑假吧。”
李焲笑着说:“我特别想看。”
宋辞却并不想让李焲看。
《瓶中闪电》里不仅是男扮女装,还有被强-暴的情节,而《骸骨与砂糖》的激情戏更是露骨,虽然大尺度的部分都用了替身,但脸依旧是他的脸。
宋辞不想让李焲看到他和别的男人亲热的场面,不论真假。
但电影迟早要上映,李焲看到也只是迟早的事。
饭后,宋辞拿上钱包,李焲抱上年年,一起出门去。
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生说年年的品种是苏格兰折耳猫,他们这才注意到年年的耳朵是向前曲折的,不像一般的猫那样是立起来的。医生还说,年年是公猫,两岁左右,流浪的时间不长,身上没有生跳蚤,不需要做驱虫,又做了许多细小检查,结果显示年年健康状况良好,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了狂犬疫苗和猫三联。
年年特别乖巧,就连打针的时候也只是微微挣扎了两下,喵喵叫得教人心疼。
做完这一切,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推荐下买了一个柳编的两层猫窝,下层睡觉,上层玩耍,拆洗也方便,之后又买了猫粮、猫碗、猫砂、猫砂盆和猫玩具等等。
出了宠物医院,改由宋辞抱着年年,李焲提着大包小包,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动车专卖店,挑选很久之后,花了两千块买了一辆外形很漂亮的白色电动车,骑着回家了。
小区里有专门停放电动车和充电的车棚,只需要到物业登记和缴费就可以,这些琐事被李焲包揽下来,宋辞抱着年年回了家。
宋辞把猫窝安置在窗下能晒得到太阳的地方,铺好海绵垫子和凉席,把年年放进去,摸着它的脑袋说:“年年,喜欢你的新家吗?”
年年似乎特别喜欢被摸头,一被摸头就一副舒服得要昏过去的模样,可爱极了。
“从今往后,你、我、李焲就是一家人了。”宋辞握住它的小爪子,轻轻摇了摇,笑着说:“年年,欢迎你。”
年年伸出小舌头在宋辞的手背上舔了舔,舌头上的倒刺刮得宋辞痒痒的,却很舒服。
趁着李焲还没回来,宋辞换好衣服,又去洗了把脸,回房后径自坐到桌前,里掏出来。
昨天回家之后,宋辞实在打不起精神,便早早睡了,到目前为止作业还一字未动,宋辞必须利用剩余的时间,在明天上学之前把作业写完。
李焲办完停车手续回来,做好晚饭,上班时间也快到了。
“晚饭我做好了,现在吃有点儿早,等你饿了再去吃,记得要热一热。”李焲叮嘱道。
“好。”宋辞说:“你骑车小心一点儿,在外面吃夜宵的时候就不要喝酒了。”
“知道了。”李焲说:“那我上班去了。”
李焲拿上电动车钥匙,去车棚取车。
第一次骑车去上班,感觉有些微妙。
他很喜欢耳边呼呼的风声,也很喜欢在车缝里穿梭,甚至连等红灯也觉得高兴。
李焲暗笑自己幼稚,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
到了夜总会,李焲去更衣室换工装。
赵文继也在。
自从那次无疾而终的约炮之后,除非必要,他们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见他进来,赵文继说:“leslie让你到店之后第一时间去办公室找他。”
李焲说:“知道了。”
李焲把包塞进柜子里,径自去了leslie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之后,他把从赫连罂那儿收到的那张十万元的支票放到leslie面前,说:“这是昨天收到的报酬。”
leslie把支票推回给他,说:“你自己收着吧。”
李焲看他一眼,说:“不是说所有的报酬三七开吗?”
leslie没有回答,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李焲。
李焲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他刚进男色时代的时候签的合同。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焲惊疑不定地问。
“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和男色时代、和我都不再有任何关系了。”leslie神色冷峻,显然心情十分糟糕。
李焲沉默着把听到的话消化掉,问:“为什么?”
“因为——”leslie顿了顿,说:“我把你卖了。”
李焲出奇的平静,淡淡地吐出一个名字:“赫连罂?”
leslie说:“对。”
李焲问:“卖了多少钱?”
leslie说:“五百万。”
李焲笑出声来,说:“没想到我竟然值这么钱。”
leslie搓了把脸,说:“赫连罂在老地方等你,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焲拿起桌上的支票,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站住,没有转身,说:“原来你也只是个受制于人的可怜虫罢了。”
虽然不清楚其中曲折,但李焲知道,leslie绝不是心甘情愿,他还没有蠢到舍本逐末,唯一的解释就是,赫连罂用了某种手段胁迫leslie不得不同意这笔交易。
身后响起什么东西四分五裂的声音,以及leslie愤怒的咆哮:“滚!!”
李焲心里升起某种扭曲的快感,仿佛积压在心里的愤恨终于找到了出口,唇边不禁浮起一抹邪笑。
他开门出去,身后响起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夹杂着充满不甘的嘶吼。
李焲静静站在门外,欣赏了一会儿leslie的狼狈,才径自往更衣室去了,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里,昂首阔步走出男色时代,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虽然前途依旧未卜,但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