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睁着眼睛,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流了一脸的泪水,就像路盛垣说的那样,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害怕委屈得脸都红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那种尽管看起来已经是个大人了,但心思任旧是个孩子。
青年弯了一下臂弯,将连云搂在了怀里,摸着这个家伙的头问道:“可真是奇怪,我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看见你这个样子。”他说话的语调奇怪极了,就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因为根本没有想到,所以感到一种不知所措的怪异。
那可是连云啊,就连路盛垣也是这样想的,那可是连云!
恐惧的感觉是什么?连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因为被迫的接受这种情绪,后来因为遇见了大多,产生了麻木的感情,一切就变成了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颗石子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了,这种遗忘式或者是习惯式被潮世无霜视为成功。
但连云却觉得这迟早会毁掉一个人的,因为情感的缺乏,人像是玻璃一样脆弱的冰冷,若是有一天阀门一旦被打开,就会被洪水冲得支离破碎。
很显然他就遇见了这样的状况,这不是被人投进了石子,而是像水被烧开了一样,从内而外的沸腾起来,因为太过于强烈,因为遗忘和习惯,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调解,反而飞快的变成了一个将要引爆的炸弹,堪堪在下一刻就会死掉。
连云将脸埋在路盛垣的肩膀里,搂着他的脖子,他哭得着实狼狈,不像是江湖身负盛名的无霜城主,可是路盛垣身上的淡淡的烟火味让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辈子根本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直到对方将他放到了地上,连云还是失神的状态。
他觉得那一刻自己就像是只剩下一个躯壳,连心神也无法控制,连云拽住了自己胸口的布料,因为太过剧烈的跳动,直到现在他的心脏还隐隐发疼。
“连云不舒服?”路盛垣轻声问道。
他点点头,闷声咳嗽了起来,路盛垣轻轻拍着他的背,过了会忽然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连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路盛垣跑进了旁边的一幢小楼里面,过了一会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杯子。
“喝点热水。”他担忧的看着连云,却自始至终没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
大概休息了一会,在连云的坚持下,两人去找师止川几人,大约是觉得刚才自己的样子很丢人,连云别扭的被路盛垣扶着,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路盛垣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注意到他的视线回头望了过来,在目光相交的前一刻,连云飞快的错开了自己的目光。
目睹了他的动作的人舒展了一下眉眼,略带些好笑的看着连云。
“对了,”沉默了很久,路盛垣忽然开口说道,“我一直想问,连云的名字为什么叫连云?连这个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没有。”
路盛垣停下来看向青年。
“我没有姓...”连云说道,“那只是名字。”
这个回答让路盛垣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冒犯的问题,可是连云的表情却告诉他,他一点也不在乎这点,以为青年继续说道:“这是仲华给我的。”
他那时候连话也听不清,等回过神的时候,连云这两个字已经是他了。
听到他话的人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处,给连云取名字的人,也是一样没有姓氏的,就像是为了报复一样,因为自己没有姓氏,所以在遇见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给他一个姓氏,哪怕是最普通的赵钱孙李也一样。
“霁开呢?”
路盛垣反应过来对方也是在问自己一样的问题,这个时候他在知道连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叫霁开的,这虽然也没错。他转开眼,视线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也一样的。”
也是一样的?
连云看着他的侧脸,路盛垣高高的鼻梁上落着一片光,那是一层温软的蜜色,绒毛就像铺在上面的糖霜一样,空气中便莫名得觉出一股的燥意,当一声嘹亮的蝉鸣响起的时候,连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迟疑在前方的游移着视线,不知道将它们放在哪个地方。
良久,连云听见了师止川的声音,他悄悄的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刚那样看着一个人,或许是个很失礼的事情。
路盛垣松开了手,连云刚刚能够靠着门上,他走进院子里面提醒着里面的人他们两人的到来。
“小川。”
师止川回头看了一眼路盛垣,少年的脸上带着凝重的担忧,他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又转过了头去。
路盛垣发现尉迟珩的状态很不对劲,而在这里还多了一个小孩,他走到三个人的面前:“怎么了,大家这样一幅表情?”
“没什么事情。”尉迟珩说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路大哥,我们出去说吧。”
于是众人又从宅子里离开,去了路盛垣他们下榻的客栈里面。
“放心这周围因为连云的关系,是不会有人偷听的。”路盛垣将连云扶到床榻上坐下,转而对着已经坐在桌前的几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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