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之间的过节路盛垣并不知道,故他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问柳贵:“去我屋子里谈?”
柳贵点头。
连云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的样子,又等了许久才从树下下来,一路朝着黄珩的屋子去,他选路自认是格外隐蔽,一路也是注意了旁人的气息的,不过连云在看到自己必经路上那个忽然出现的人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个人气息的隐蔽比起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是迄今为止,连云唯一一个真的是对方出现在了自己眼睛里才注意到的。
他停下脚步,这个动作让那人看了过来。
下一刻,连云拉下了自己面上的面巾,对方对他这个动作一愣,不过马上放下了戒备的动作,连云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人目光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然后迟疑道:“你是三十旗里面的打听消息的...那叫什么来着?”对方似乎已经找到了好理由,奈何有些想不起来,连云更不可能帮他,只能瞧着人抓耳挠腮的想了好一会,最后放弃了。
“你这是刚刚回来?”对方问。
连云颔首。
那人瞧了一下连云面向的方向,然后一笑:“你这是去给黄珩禀告事情?”
“恩。”
只这一个字却让对方有些不寻常的愣然,他回过神来看向连云的时候,目光有几分复杂:“我早知道你们这类人不喜欢说话,有些不会跟人相处,但没想到连我也是一样,这么看......”最后的几句话连云听不太清,因为那人直接从官话变成了俚语。
对方嘀咕了几句之后,连云见他没有再跟自己说话的打算,便离开了。
他一路到了黄珩的住处,从空中落下身停在一处死角的时候,正是路盛垣说话——
“你的意思是如今归心堂里已经混进了外面的人?”
柳贵颔首:“我派出的人回报在南蜀的边界发现了一些踪迹,而不久前被送回左右护法处的尸体,据说都是被人一击折断脖子,其中有一个至今还未找到,我想是否那个逃出地牢的人是被自己的同伙给救了,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位我们归心堂的属下审问。”
路盛垣不语,作沉思状,柳贵看着他,安静了一会又接着道:“还有。”
路盛垣抬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说。”
柳贵的视线在路盛垣的脸上停顿了一会:“教主已在今日一早出关。”
“......”
连云进屋子的时候,路盛垣抬首看了人一眼,而后又陷入了沉思,轻浮纵欲的脸上带着那样平静郑重的神色让旁人瞧了只觉得奇怪,唯一的看见了的连云却是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坐到了一边。
半晌,路盛垣开口:“这人怕是不能留。”
左使对柳贵的信任比黄珩和章一水更甚,路盛垣猜测对方正是因为堪比芙蓉楼的情报能力,而被器重的,若是路盛垣原本便是黄珩自然是乐于使用这颗棋子,但不巧的是他不是黄珩,而进入归心堂的目的也不单纯,那随时可能发现不对劲的柳贵只能越早消失越好。
想到这里他难得的有些庆幸连云此刻用的是柳贵的脸,如若不然此人还真的不大好处理。
他想通一切之后对连云说道:“我会就近找一个机会,将此人引到僻静这处。”
“我知道。”连云明白他的意思。
这件事便算是交代完了,路盛垣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今天得知的信息说给连云:“首先是归心堂真的出了不小的事情,目前来看至少将来也是内乱。”
“内乱?”
“这中间牵扯了教主闭关,下放权力这件事。”
有些词汇连云有些陌生,他刚想问路盛垣,对方又接着而说到:“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最感兴趣的应该是所有人都说‘教主’,”路盛垣笑了笑,“明明叫做归心堂,当却有教主,先前便觉得左右护法,左右使听起来有些怪异,原来...”
他笑得过于意味深长,连云只得沉默以对,对于一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所有状况的人,他压根不知道路盛垣在笑什么?
难道在装逼嘛......
“雾山呢?”连云忍不住提醒。
路盛垣微微一愣,摸了摸鼻子:“暂且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对此连云冷笑了一声。
“就目前来看,雾山的大家应该只是被关在地牢而已,无论是左右护法的人还是左右使的人,现在都没工夫去管这个了。”
连云:“因为教主?”
路盛垣:“没错,”他看向窗外,将近正午的日头将外面的一切照耀得白亮,就像是要驱逐一切的阴霾,将众人掩埋在下面的东西尽数给暴露出来。
“我猜不出一日,所有人都会知道的。”青年如此说道。
果然在今日傍晚的时候,关于教主出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归心堂,连云靠在树干上面,他瞧见了一只蝉停驻在面前的一枝树枝上,无聊的伸手去碰,却没料到那蝉却早已经死了。
只待他碰上的那一刻,便从树上落了下来。
若有所感的,连云抬首看向枝叶之间,茂密的树叶像是一朵巨大的云,成成叠叠的压在枝丫上面,火烧云将叶片的一边归咎于橙红,而留下的半掩与阴影亦或是几近墨色的绿,连云在那片浑浊的颜色之中找到了唯一一丝熏黄。
于是秋天便这样毫无征兆的来了。
......
左右使的人将息了一日,隔天的一大早右使宁芳便按照计划的那样请求面见教主,说有重事要禀报,路盛垣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对身边的人道:“吩咐下去,准备好,一旦有了传讯,立即行动。”他说完这些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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